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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嫂子……她要和我哥离婚……”
“离婚?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解除婚约?”
“嫂子要抛弃我哥……”接着,殷音又痛哭起来,声音更显哀伤,搅扰得陶明也是心绪纷乱。
“原来,女人也可以休掉男人呀?”陶明自言自语着。
他本来小声说的,却被殷音听到:“你说什么?”
陶明赶忙掩饰:“哦,没什么,我在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
殷音哽咽着,就把嫂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陶明也很难过,没想到得来的是坏消息,直感有心无力,想帮也帮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殷音。
然而殷音不甘心,非要救哥哥出来。
陶明则劝说道:“以我们这个情况,如何帮得了他?我想令嫂那般的人物都办不到,何况是我们一介布衣呢?”
“难道让我哥哥老死在囚牢里吗?他才31岁,31岁啊!”殷音愈加激动,趴在陶明的肩上又哭起来。
陶明又好一阵安抚。
稍后殷音情绪平和些了,说道:“没想到,关键时刻,夫妻会分道扬镳。他们才结婚两年,认识有五六年了。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呢。想不到现在……这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不能不叫人惋惜。”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陶明淡淡地说。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以前嫂子不是这样的,对我还算客气,看起来,也跟哥哥很恩爱。但她今天的表现,真让我意外,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殷音总泪流不止,默默哭泣。
陶明看着难受,亲手为她擦去眼泪,并静静守在她身边。
殷音也不好总沉浸在悲伤中,那于事无补,该收拾心情好好想办法。
“陶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哥哥的。明天我继续找工作,也许还能认识到贵人,说不定有一线转机呢。”
陶明也点头说:“好,我也出去找工作,其实今天我就去过了,只是,没成功。但我不会气馁,会继续坚持的。”
殷音吃惊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真去找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很感安慰,也慢慢地又燃起希望和斗志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俩跑遍了大半个京城,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可连着四五天都没有收获,两人均是两手空空地回到出租屋里。
殷音很愁郁,心想若再这样下去该怎么活?她急得焦头烂额,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压力巨大,最后体力不支,病倒了。
陶明见状异常担忧,看殷音发了高烧就全身心照顾她。
而殷音心情更加抑郁,躺在床上还虚弱地说:“真是祸不单行啊!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啊。”
陶明就劝她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而殷音委屈得哭哭啼啼,说着许多灰心的话,让人听了心酸。
陶明想阻止她,但她偏要说,不然太憋屈了。
她酸楚地说:“本以为这次出来会比上一次运气好些,谁知,更背运,曾经以为到了人生的谷底,可没想到此刻情况更糟,仿佛还要坠落下去,没有尽头。不知何时才能熬过艰苦时期,能否熬过去呢?”
殷音没精打采地摇着头,对未来充满了不安感,仿佛乘孤舟漂泊在浩瀚的海洋中,不知向哪里航行,也看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有的只是悲凉和孤独,以及恐惧。
陶明看她太颓丧,很担心,一味地开解她,先以养病为重。
殷音不听话,卷缩在被子里,自顾自流泪,伤心欲绝,也痛苦到了极点。
由此她的病加重了,持续高烧不退,吓坏了陶明。
陶明伸手给殷音把脉。
殷音却消极地要把手收回来,还说不治病了,病死算了,反正也是孤儿一个,没人疼,唯一疼自己的那个人还坐牢了,这一生都是孤苦伶仃的,活着就是受罪。
陶明知道那是病人体弱,容易产生消极思想,就厉声教训了殷音一顿:“还说要报答兄长呢,倘若你死了,杨兄就真的白操心,白忙活一场了。这对他来说,岂不更冤更不值?而始作俑者,竟是你这妹妹,你……怎有资格颓废和绝望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病中的殷音生生被刺醒了,觉得心痛心酸,她在为哥哥感到不值而伤心,同时,也感觉出自己自私了。
陶明接着说:“你和杨兄都没走到生命尽头,怎知现在就是结局?现在都还年轻,仍有机会,却就此放弃了,有何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殷音顶着昏沉的头,凝视着陶明,心里翻江倒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