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面无表情,接过糕点便飞身而起。
小灵看着他以轻功离开,几乎要拍手叫好,她笑盈盈地回头看着叶宸,“小姐,老天爷总算是没有亏待您,给了您这么一位好夫婿,自然,那白将军也很幸运,能够娶到小姐这么好一位姑娘。”
叶宸失笑,失笑之后,不禁觉得悲凉,她从来都不是好姑娘,若不是重活一辈子,白擎夜这一辈子,算是极度悲惨的。
翌日一早,叶宸还没起床,小灵便拍着她的手臂道:“小姐,快起来,奶娘来了。”
“哪个奶娘?”叶宸只一问,便陡然醒悟,急忙起身,“快,让她进来。”
奶娘进门就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小姐,您救救三少爷吧!”
叶宸快让小灵拉她起来,问道:“奶娘,三弟怎么样了?”
奶娘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哭着说:“三少爷昨日练功回来,已经是累极了,今日卯时起,精神不够,出门口的时候跌了一跤,磕了脑袋,奴婢急忙去告知公主,谁知道公主命大夫包扎了之后,还继续让三少爷去念书,听闻中午还得练功,这么小的孩子怎吃得消?真是造孽啊!”
小灵听得紧张,跺脚道:“这受了伤,怎还得练功?才不过是七岁的孩子啊,能吃得了这么多苦吗?”
叶宸瞧着奶娘,命小灵先端一杯茶过来,让她稳一下情绪。
奶娘坐下来,依旧抽泣着,只是眼泪止住了,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人也冷静下来,哀哀地看着叶宸,“二小姐,如今只有您能救三少爷了。”
“三弟如今是跟哪位老师学习学问?”叶宸问道。
奶娘道:“是公主新聘请入府的先生,叫李秀才,此人也真是心狠手辣,课业特别多,若三少爷做不完,便是一顿戒尺,打得手掌心都肿了,如今连握笔都握不住,奴婢瞧着也是心疼得不得了。”
“李秀才?”叶宸问道:“是否西街胡同的李哲新秀才?”
“正是此人!”奶娘连忙道。
叶宸微微一笑,“这李夫子倒是有学问的人,天儿有这样一位良师,是他的福气,奶娘不必心疼他,孩子嘛,总得熬些苦日后才能成才。”
奶娘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叶宸会这样说,“那二小姐便不心疼吗?三少爷才不过是七岁的稚儿,怎受得了这种苦?”
叶宸叹息一声,“奶娘,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怎会不心疼?只是,他同时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日后是要承继国公府的,母亲也是锻炼他,为他日后成才铺垫。”
奶娘眼底有深深的失望,口气也淡漠了许多,“既然二小姐不愿意出手相助,那奴婢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少爷受苦吧。”
“奶娘好生照顾着就是。”叶宸往她手中塞了一吊钱,恳求道。
奶娘把钱收好,脸色才好了一些,“二小姐放心,照顾他是奴婢的责任。”
“送奶娘!”叶宸对小灵道。
小灵送了奶娘出去,回来疑惑地看着叶宸,“小姐,奶娘来求助,您怎么不去找国公爷帮忙反而还为公主说好话呢?”
叶宸冷笑一声,“你当奶娘是真的看不得天儿受苦来这里求助吗?她是来煽动我去找父亲的,如果我真的去找父亲了,这才是中了他的计。”
小灵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叶宸坐在妆台前,镜子中映照的人面容冷凝,她的声音也森冷几分,“如果她真的是看不得天儿受苦,她便应当去找国公爷,而不是来找我。所有的下人都知道,我在府中没有任何的势力,怎与公主抗衡?找我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兴许是她不敢去找国公爷。”小灵还是不相信奶娘是心怀不轨前来。
“就当她真的不敢去找国公爷,但是,她若真疼爱天儿,怎会收我的银子?”
小灵想想,也觉得叶宸说得对,想起人心的可怕,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府中,寻几个真心的人就这么难吗?”
叶宸正色道:“小灵,休要怪旁人,人心都是自私的,府中公主当家,奶娘是她聘请入府的,她自然要听公主的吩咐,她的主子,不是天儿,而是公主。”
“小姐,您当真不怪奶娘吗?她这么可恶!”小灵愤愤地道。
叶宸轻笑,嘴角挽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怪她?她还没这个资格让我怪她。”
小灵听得怔然,想起三少爷如今的情况,不禁忧心忡忡地道:“那三少爷得受罪到什么时候?”
叶宸拿起犀牛角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顺滑乌黑的长发,眸中陡然迸发出狠毒的光芒,“很快,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