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日着一身暗蓝色系绣大朵五爪金菊对襟缎裙,外披滚金边雪白狐裘披风,脖子上挂着一串粒粒圆润,手指头般大小的珍珠,挽着高髻,满头珠翠,显得十分雍容华贵。
一大早,接受过儿子媳妇子孙们的拜寿之后,便一直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等着她一辈子的敌人二老太太过来。
妯娌之间的战争,有时候很莫名其妙。其实这些年,二老太太的心思已经没这么重,毕竟,年纪渐渐大了,儿孙又懂事争气,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只有过得不幸福的人,才会时刻想着去争斗报仇。
不过,纵然是这样,若被挑衅,她还是一样会犀利地反击,淡然了,不代表什么都不计较。
而几乎来参加过老太太寿宴的人都知道,这一日,必定会成为两个老太太的战场,所以,很多人对此都感到头痛,可也不能不来,毕竟,在受邀行列中,面子总是要给叶国公和清平公主的。
二老太太被一众子孙拥簇着过来,这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等等,竟来了浩浩荡荡的四十余人。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这二老太太今日也是一身缎蓝色绣大朵金菊衣裳,搭配狐裘白披风,只是,说身上的妆饰,可比老夫人的名贵许多。
她挽了个平髻,套上金刚石宝冠,只这么看过去,便觉得晃人眼睛。脖子上挂着一串老年沉香木佛珠,随便一颗,便名贵得叫人咋舌。
手腕上除了一条红珊瑚手钏外,还各带了一只晶莹的翡翠玉镯子,这玉镯子是通体晶莹,近乎透明,透明中可见绿色浮动,这真的是极品翡翠,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而最让老太太觉得碍眼的,是她身边那一群孝子贤孙,她见这一支“军队”缓步而至,嘀咕了一句,“生这么多,是母猪吗?”
金姑姑在旁边宽慰,“老夫人千万可不能露出不悦之色,否则,便中了她的计,她就是要刺激您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傲慢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二房的人过来拜寿。
“二婶,来了?”叶隆早有戒备,知道两个老太太见面肯定会针锋相对,所以便抢先一步上前,用笑容先化解两人见面时候的尖锐。
二老太太含笑看着叶隆,“隆哥儿,听闻你纳了一房妾侍,怎不请婶子过来饮一杯水酒?”
叶隆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么收了房,府中也没庆祝,便不劳二婶大驾,特意过来一趟了。”
“是高兴的事儿,”二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腕,“也该有个人为你开枝散叶了。”
“是!”叶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清平公主正与叶青说话,听不到二老太太的话。
二老太太是真心疼惜叶隆的,叶隆的生母早逝,她这个二婶以前没少照顾他,久而久之,便处出感情来,对叶隆来说,这二婶比母亲更亲近。
一众人上前,给老太太拜寿,老太太笑容可掬,让大家起来,然后,对玉姑姑努努嘴,玉姑姑会意,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中,真是叶宸奉上的小玉牌,“这是老太太赏给大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拿一个吧。”
二老太太眼尖,一眼就从那玉牌的质地看出来了,她淡淡地道:“这不是以前皇上赏赐给公公的原玉吗?怎地做成玉牌子了?”
老太太故意不做声,只是含笑看着众人拿了牌子。
二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虽说她如今不想和老太太争些什么,但是当年因为这块原玉,也是闹得很不愉快,她心里一直记着大老夫人说的那句话,“不管如何,二房始终是二房,皇上赏赐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二房争夺?再说,你们二房没出息,担得起皇上的赏赐吗?”
她是真喜欢玉,那块原玉是皇上赏赐,若收藏起来,可做传家宝流传后人,可如今看到这么好的一块原玉被碎开,做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玉牌子,她惋惜得心都要疼了。
叶宸在一旁看着二老太太的脸色,她知道这两年二老太太的性子淡薄了许多,所以,她要先激起她的怒气,让她与老夫人针锋相对,才可达成她的计划。
看到二老太太愠怒,她心中知道成功了一半,如今只盼着天儿能发挥正常了。
“他婶,你也拿一块吧,当年你为了这块原玉,只差没把头磕破了。”老太太含笑看着二老太太,看似柔和的神色却暗藏嘲笑挑衅的意味。
二老太太沉着脸道:“这好歹是先帝御赐的东西,你们就这么碎开,对得住先帝吗?”
老太太笑得十分开怀,“不妨的,当日先帝赐给公公的时候便说了,让他做几件好的玩意,如今碎开了做成玉牌,咱叶家的人人手一个,也不枉了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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