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看着皇太后,神色冷凝,然后,慢慢地笑了,“你说什么呢?哀家什么时候说过是清平派出去的杀手?你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许这样坑害自己的女儿,对号入座的。”
皇太后神色一僵,随即冷冷地道:“母后不就这个意思吗?”
“你多心了,”老祖宗压了一下手,“坐下来吧,有人看见杀手是国公府的人,所带的佩剑,有国公府的剑徽。”
“不可能!”清平喊了一声,嘴唇发白,“这怎么可能是国公府的人?”
她派出去的人,都是暗影一手培训起来的人,压根没在国公府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她的暗卫,更不要说扯上国公府了。
“但是,他们都背着国公府的佩剑,哀家今日也召了叶隆入宫问了个仔细,叶隆否认派出杀手,清平啊,你说奇怪不奇怪呢,国公府的杀手要杀国公府的二小姐,这说出去,算个什么事?哀家传你入宫,就是想听听你怎么看待此事的。”
“孙女不知道。”清平矢口否认,语气十分生硬。
老祖宗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你与叶隆多年夫妻,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吗?你跟哀家说说。”
这问题,让清平不知道如何作答,说他的不是,那么,杀手是谁派出去的?说他是心狠手辣的人,她说不出口,她始终还是爱着他,不忍利用。
“孙女……真不知道,此事,很突然,孙女需要好好想想。”清平飞快地看了叶宸一眼,见她低着头站在一旁,嘴角那隐没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全部收起,她心中一恨,却拿她毫无办法。
皇太后是不在乎牺牲自己的女婿的,她冷冷地道:“天下狠心的父亲何其多?谁知道叶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他憎恨叶宸动了杀机也有可能的,当然了,也未必是叶隆,会不会是叶宸在国公府得罪了某些人,或者侍卫,人家记恨在心上,所以趁着她此次出门下了狠手?要知道,这世间背弃主子的奴才可是一大堆的,说都说不尽。”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说得好,哀家就是喜欢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你这意思,父亲杀女儿是正常的,这侍卫因为私怨而要杀自家小姐,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皇太后被她呛了一顿,心中不悦,“母后刚才不是问清平,那叶隆是个什么人吗?你自己怀疑可以,我怀疑就是胡说八道了?”
“哀家只问叶隆在清平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不曾怀疑是他下的手。”
“那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太后冷着脸问道。
太皇太后看着清平,“你心里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清平怔了怔,摇头,“请老祖宗明示,孙女不知道。”
“那你先跟哀家说说,你千方百计想尽办法也要嫁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皇太后拿起烟袋,敲了敲烟灰,道。
清平想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很混乱,也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她说:“他忠君爱国,每日为朝政为百姓操心,却对家事不太上心,不管是子女还是妻妾,他都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对你如何?”
清平想起夫妻多年,虽没感觉他如何的深爱,但是早些年,却是也相敬如宾,只是近这一年,夫妻的关系就很差了,“对孙女不错。”
太皇太后叹叹气,看着清平,“清平,哀家今日让你入宫来,其实就想跟你分析分析你的夫君,你刚才说的对叶隆的那些看法,都太过表面了,他这个人,你给他几分面子,他会同样尊重你的面子,你对他三分好,他会还你五分的好。当年,是哀家一手提拔他起来的,哀家对他很清楚,你对待这份夫妻感情,太自私,太自负,你没尊重过他,你没在乎过他在乎的东西,所以,到最后,他也不会在乎你,明白吗?”
皇太后冷笑一声,“母后说的这些,和国公府派出去的杀手有关系吗?”
太皇太后没理她,而是看着清平,“今日,如果叶隆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国公府的侍卫除了听命于他,还听命于你,你说皇帝会怎么想。”
清平脸色一白,惊愕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但是,他没说,他只说杀手不是他派出去的。”
“说不是他派出去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让皇帝怀疑是清平派出去的吗?这叶隆好狠毒啊。”皇太后怒道。
“言下之意?”太皇太后冷冷地道:“跟皇帝说话,要什么言下之意?要推搪直接说就行,他留这一份颜面,是因为知道皇上需要这一份颜面来护住兄妹感情,只要他不说破,皇上与哀家都有台阶给清平一个机会。”
清平脸色大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太后猛地起身,“母后这话不是坐实了是清平派出去的杀手吗?国公府的人清平如何能调动?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们不要对号入座吗?原来你早就怀疑清平,却一层层地套话,就是要她入套,母后,哀家真的不明白,清平是你的孙女,你为何总是帮着外人不帮她呢?”
太皇太后眸色一冷,“哀家如果不帮她,直接下旨把她身边的暗卫全部抓获,事情便能真相大白,何必要巴巴地让她入宫跟她废话这么多?”
皇太后轻蔑一笑,“那你抓去啊,但是你抓暗卫来有什么用?不是说了吗?那些杀手都是国公府的人,清平的暗卫可不算是国公府的人吧?这前言不搭后语,母后看来是老糊涂了。”
“哀家之前说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清平心里明白。”她看向清平,问道:“你明白哀家在说什么吗?”
清平张张嘴,眸光苦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白,明白得很,但是不确定太皇太后的意思。
她要么是在试探她,要么是在给她机会,如果她是试探自己,并无真凭实据,那么,她说清楚,便等同承认了是她派出杀手刺杀叶宸,因为,她很清楚,那些杀手,不可能是国公府的,是她的暗卫。只是如果说不清楚,那她可能就错过这一次机会。
作为孙女,她太清楚这位皇祖母的心狠手辣了,她对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都可以下狠手,更何况自己?
“清平,”皇太后厉声道:“你皇祖母的话不清不楚,你最好想清楚才回答。”
清平看了看皇太后,心神慌乱,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清平,哀家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不清楚哀家的意思,哀家很乐意用事实和证据摆给你看,你的那些暗卫,在哀家的手下,不堪一击。”太皇太后的声音微微扬高,温度骤然就降了下去。
清平面如死灰,闭上眼睛,“孙女清楚,知道老祖宗的意思。”
她跪下,“孙女谢老祖宗的恩典。”
“清平!”皇太后的声音又惊又怒。
太皇太后眸光冷凝地扫了她一眼,厉声道:“闭嘴!”
皇太后心中一怵,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说话了。
太皇太后盯着清平,许久都没说话,眸色冷冽。
最后,她摆摆手,“清平,你让哀家很失望,哀家有话说在前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清平的心陡然松了一松,“清平谨记。”
“都下去吧。”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哀家只希望,这一次的宽容不是哀家老糊涂了。”
出了鼎和宫,清平扶着墙,缓缓地靠着,深呼吸几口,脸上才恢复了血色,双脚才走得动。
母女两人走着,宫人太监远远地跟随,皇太后见她这副没用的样子,不由得怒道:“你清楚什么啊?你知道你这一说清楚,就等同认了叶宸遇到的杀手是你派出去的,反正如今她只知道是国公府的杀手,只要你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你。”
清平苦笑,“母后,所谓的国公府杀手,压根没有,是她试探儿臣的,从头到尾都不可能出现过国公府的杀手,叶宸一定是认出了是儿臣的暗卫,并且告知了她,我若不承认,她真的派人去把我的暗卫抓来,便是板上钉钉的残杀庶女的大罪,就算她和皇上再想饶了我这一遭,都不可能了。”
“你的暗卫听命于你,就算真的抓来,也不可能把你供出来。”皇太后对她的懦弱表现得很失望,她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在那老虔婆面前认输认怵,看不惯她那副似乎把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得意。
清平道:“母后,您真的和她斗过吗?您如果和她斗,她一根手指头都能压死您。”
“净长他人志气!”皇太后不以为然地道:“她如今还有什么能耐?她是真当自己还是掌权的时候啊,可惜如今朝中文武百官,谁还会卖她的账?谁又会听她的命令行事?”
“皇上会。”清平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皇太后眸光凶狠,面容却慢慢地变得颓然,没错,就算所有人都不听她的命令,皇帝都会听,皇帝虽说是她的儿子,但是自小在她皇祖母身边长大,把她看得比天都重要。
只要皇帝还听她的话,她就能把皇权握在手中,想到这里,她狠狠地道:“她怎么还不去死?”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清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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