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饭过后,叶枫晚便对欧阳锋直白道:“叔叔,我要去桃花岛暂住。”
欧阳锋:“……”
他忍着用蛇头杖直接给叶枫晚当头来一棒的冲动,冷着脸问:“为何?”
叶枫晚郑重道:“在这种时候离开叔叔,自然是为了我那梦中之人。那桃花岛大弟子名为徐哲风,本名徐哲,不知因何事而远在海外,近日方得归来。”
欧阳锋:“……”
呵,又是那梦中情人哦?
欧阳锋心累摆手,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你要去多久?”
叶枫晚微微一笑,心想,洪七公说的是最快一月,最慢三月,于是叶枫晚道:“自然是丐帮之人告诉我的。至于这时日,最快两月,最慢四月,正巧叔叔的打算是在一年之约过半之时才动手,如今晚儿离去,也是碍不到叔叔什么的。”
欧阳锋……欧阳锋…………
三日过后,叶枫晚启程前往桃花岛。
一路快马加鞭,七日后,叶枫晚到达桃花岛。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他还曾六赴桃花岛,再次踏足此处,叶枫晚竟奇妙的从心底生出几分难言的亲切之意。
脚踩柔软砂石,鼻嗅腥气海风,眼望一派桃花美景,似乎当真是到了那世外桃源一样,连心中的郁气都消去不少,只觉神清气爽,心下舒畅。
叶枫晚并未高声吆喝,也并未想前去桃花林中一住。
以天为盖地为庐,叶枫晚跳上海边巨石,席地而坐,双目明亮,遥望海天尽头。
远处海鸥啼鸣,波涛翻滚,近处惊涛拍岸,浅海石滩处游鱼嬉戏。
最快一月,最慢三月……
希望,这次不会让他失望吧。
一日复一日,观日出,望大海,看日落。
叶枫晚等啊等啊等啊,每日围着桃花岛外围不停的转啊转啊转,有时觉得那片天海碧蓝都要把眼给晃花了,也没盼来一人一船的影子。
叶枫晚静下心,想着,这才刚来十日呢,连那最快一月的一半还没到,作何这么不平静呢。
是啊,叶枫晚奇怪的敛眉沉思,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来到桃花岛后,总觉得心神不宁,胸口发闷,一股莫名的焦躁围绕在心间不去……
来到桃花岛的第十三日,叶枫晚没有盼到那一人一船,却是盼到了一只飞洋而来的信鸽。
叶枫晚剑眉一挑,心想,加上赶路,他离开欧阳锋不过也区区二十三日,怎的这么快就有事找他?
叶枫晚一声口哨清亮高昂,那信鸽在空中又转了几圈,继而轻飘飘的落到叶枫晚的手心当中。
叶枫晚逗弄了下这鸽子,才从其爪中拿出袖珍竹筒,掏出信函。
最初,叶枫晚的神情还是带着丝笑意的。
但到最后,他的面色已然沉了下去。
只见上书。
【三日前,血衣童子重伤之际又被人伤及双腿,轻功难以施展,只好以力一搏。】
【围攻之人有三,个个位于武林上流之列。】
【正面交手之下,有一人道:这好似那东邪的武功数路!】
【话毕,血衣童子攻势更猛,欲断骨哑嗓迷眼使其废,似有心虚之意。】
【奈何其心余力竭,只好踉跄奔走。】
【我欲找血衣童子或东邪一叙,却半路遇到了那老叫花子,此人甚是难缠不休。】
【晚儿,你可是说那徐哲风,已许久不在桃花岛中?】
将信件细细看了多遍,叶枫晚心下大乱。
血衣童子,血衣童子,童子,童子……
叶枫晚又想起了那哭的满眼通红的桃花岛小弟子。
冯默风曾对他道:你在这桃花岛上,是找不到我大师兄徐哲风的,大师兄他已经一年多都不在岛上了。
徐哲风此人,身为东邪门下大弟子,众人皆知的特点有三。
第一,徐哲风不似其他弟子,只学东邪一技,而是天纵英才,尽得东邪悉数真传。
第二,徐哲风此人痴迷医道,饱览医书,医术高超。
第三,徐哲风此人天生生长缓慢,身高极矮,脸蛋稚嫩,长相精致玉琢。
以前是完全没有把血衣童子与徐哲风联系起来,但若是这样一想……
这一联想不得了,完全是霍然间便细思恐极,叶枫晚额角顿时冷汗滴滴。
若是没有欧阳锋信中那句半路遇到了老叫花子,叶枫晚还不会想这么多,但是此刻看来………
他前脚走了,洪七公后脚其实就一直跟着叔叔,如今血衣童子一出事,叔叔连赶路还没赶多少,便立马被洪七公缠住了!
——洪七公说的哪里是真话,分明就是特意把他从中原调走!
叶枫晚眉头紧拧,什么出海远行的大弟子,那徐哲风分明就是被当真逐出了师门!如果桃花岛失踪已久的大弟子徐哲风就是血衣童子,那么黄药师将徐哲风扫地出门的原因,莫不也就是因为他得知了徐哲风的另一身份便是那血衣童子?
知情人还有多少?王重阳是否可信?洪七公本人身在局中,血衣童子又有着一身桃花岛的俊俏功夫,东邪黄药师必定也是相关之人,但黄药师又确实将徐哲风逐出了师门,立场为何又难以说清。
这么多人搅和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九阴真经》?
不,若当真只是为了《九阴真经》,那王重阳实在没必要掺和进来。
那便是……
一时思考不出,叶枫晚先把这惹得天下大乱的《九阴真经》放到一旁,又思考起了这桃花岛大弟子。
——徐哲风究竟是不是徐哲?
如果是,如果不是……
叶枫晚心下思绪杂乱,思及血衣童子在江湖的所作所为,思及曾与血衣童子的幽巷一战,思及他曾对血衣童子穷追不舍大打出手,思及这数月来血衣童子鲜血淋漓的惨状……心下不禁狠狠颤动,只道徐哲风怎么可能是徐哲?!但是…但是……
……对啊,他叶枫晚的名号都打出去了,为何徐哲不来找他?
——因为他没脸来找他。
为何与血衣童子一战后他竟毫发无伤,安然无恙,甚至还被安然放到墙角,千叶长生被塞进手心,身上还被盖了些许杂物以做遮掩?
——因为徐哲风就是徐哲,徐哲就是血衣童子,他认识他,无法认他,又不忍伤他。
叶枫晚胸腔震震激荡,耳膜轰鸣,头晕欲裂,一连串的片段迅速连成长串回忆,他恍惚的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耳边惊涛骇浪卷石拍岸的声响都远去了,他只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徐哲风就是徐哲,徐哲就是血衣童子,似乎一切也都被解释的通了……
……不,叶枫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只是他的猜想,还当不得准。
叶枫晚将信件捏碎,白纸点点顿时被狂风席卷,纵空而上,消失在海天一线的碧蓝尽头。
海风肆意,黑发飞扬,遮住了眼,也遮住了心。
是啊,一切都还做不得准,那血衣童子当真便是徐哲吗?若真的是徐哲……徐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枫晚即刻书信一封交予信鸽,信中唯有一句,问道:叔叔你如今身在何方,血衣童子如今又身在何处。
信件寄出的同一刻,叶枫晚便也启程离开桃花岛。
却说洪七公告知叶枫晚,那大弟子即将启程归岛时,还剩下四十一日。
叶枫晚得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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