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团兴奋得嗷嗷大叫,于是枪炮齐鸣,再一次对太肥的这支部队展开了进攻。
当时太肥还剩下了多少人呢,还剩下了二百多人,且个个带伤,大部分是烧伤,不是烧得眼睛看不见了,就是烧得衣衫褴褛,活像一堆叫花子。小本秀一的小队还有多少人呢,打到这个时候,还剩下3个人,一个胳膊不管事了,一只手拿着三八大盖,显得有些吃力,另一个腿瘸了,一拐一拐的,也只能算是半个人。小本秀一的左眼上缠着绷带,还剩下一只眼,他看到这场仗是真打不下去了。于是跑到太肥的跟前,对太肥说:“太肥大佐,我掩护你们撤退吧!只要退下去,我们还有大大的希望。”
“八嘎!”太肥一听此言大怒,狠狠地扇了小本秀一一个耳光,凶狠地大骂道:“你的,日本军人的不是,胆子小小的。我们大日本皇军,天下第二的,坚决要打垮目前的中**队。”
尽管小本秀一心里不服气,但还是一个劲地给太肥鞠躬:“哈意!哈意!我的错了,我的错了。”
也许太肥的一巴掌激发了小本秀一的血性,他大吼一声,对着冲上来的一个中国民团士兵大吼一声:“呀——”一刺刀就把中**人捅了个透心凉。接着又对冲上来的第二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一个突刺:“呀——”又把眼前的中国人刺倒。
就在他刚拔出刺刀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头颅,他的另一只眼接着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带着他深深的,没有完成的遗愿,到天皇那里报道去了。
太肥眼看到自己的人是越打越少,早就残缺不完的部队完全被中**队压制住了,就是再想打的话,也没有打仗的本钱啊,只得恨恨地下令:“撤退!”
命令一下,几十个伤兵在后面掩护着,撤退的部队也是伤兵搀扶着伤兵,往来时的路上徐家河口退去。只要回到了徐家河口,利用那里的地形,还能再坚持一阵子。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日军一定会来增援的,自己上军事法庭是免不了了,但是能保存下幸存的士兵,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太肥还是嚣张地挥舞着指挥刀,指挥着一前一后的两支残兵,向徐家河口想快也快不了的运动。伤兵往后退的动作太缓慢了,而负责掩护的伤兵队伍却也是被中**队缠住了,每一分钟,都有日本士兵在倒下去。
离徐大胡同还有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进去了……太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中**队里有能人,在这里埋伏下一支军队,那么,别说是一支打残了的部队,就是一个全部编制的日军中队,也难免不被打残了或者全军覆没。
就在太肥暗自侥幸的时候,突然机枪、步枪、驳壳枪的子弹如下雨一样的泼过来了,声音响成了一个豆,就和下雨刮大风一般。第一轮枪响过后,几十个手榴弹甩了过来,把突围出来的部队包围在一片死亡的火海和弹片之中。
如果日军是一支生力军,那么日军还可以躲避,翻滚,甚至组织起暂时的抵抗,可是此时此刻,日军里满是伤兵,况且脑子早就麻木、迟钝了,哪里还能避开子弹,当时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一多半人。
后面的追兵再往前一压,人又倒下去了一半儿。等太肥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形势的时候,自己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了,别说战斗力了,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太肥大骂道:“怎么没有把我打死,怎么没有把我炸死啊!”
太肥凶狠地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中国人,他显然是不认识这些人的,站在他面前的有范筑先、徐玉山,殷兆立、齐子修一些人,旁边是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还骄横地大喊道:“谁是你们的将军,我要和你们的将军挑战!”
范筑先大吼道:“你还有资格挑战?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你要是投降的话,我还可以留下你的一条性命。”
太肥凶狠地叫嚣道:“投降?我日本皇军没有这个习惯。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还是一个军人的话,就请你们的将军来接受我的挑战吧!”
殷兆立看到范筑先的年纪大了,可别上了太肥的当,于是往前一站说:“我先来挑战你,如果我失败了,我们的将军才能出面。”说着,手执一把大刀,取守势,站在了太肥的面前,一伸手说:“请——先让你三招。”
太肥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死到临头了,还嘴上不示弱地喊叫着:“你的,什么的官职!你有资格和我挑战吗?”
殷兆立有些忍耐不住了,大骂道:“你罗嗦个球啊,再罗嗦,我就不和你挑战了,直接就劈死你了。快来吧,别给脸不要脸啊——”
太肥一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吼一声:“八嘎!”手执指挥刀就劈了过来,殷兆立机警地闪过。太肥一看一刀不行,反手腕子一翻,又是一刀,殷兆立又是利索地闪过。这时,太肥的东洋刀已经舞到了腰的右侧,他又是顺势一刺。殷兆立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腕子一竖,把他的东洋刀别在了一边。
殷兆立大吼道:“让你三招了,也算满对得起你了。如果你现在投降,还可以免你不死!”
太肥还是骄横地大叫道:“日军的军人,没有投降,只有战死!”
殷兆立大喊一声:“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大刀一轮,就把太肥的东洋刀拨到了一边,要是别人舞刀,可能会顾及到东洋刀的反手,会选择顺势反手一削,如果东洋刀过来,也好方便招架,但是殷兆立不怕,这也是艺高人胆大,再说,那刀轮得速度太快,一轮格开了东洋刀,借着风势,二轮照着太肥的脖子就劈下来了。
太肥是色厉内荏,别看表面上挺凶,心里早就虚了,再加上几天的鏖战,哪里还有太多的精力来进行这么复杂的格斗。面对着一圈中国人的众目睽睽,面对着几十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脑子一走神,动作一慢,只觉得一股凉风袭来,那头颅一下子就飞起来了,腔子里的一腔热血“噌”地一下就喷出来了,好半天,身子才慢慢地倒了下去。
太肥直到这时候还没有闭上眼睛,他的大脑直到这时候还在思考着:“这些中国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怎么和以前遇到的中**队就不一样呢!不明白呀——不明白呀——”
太肥死了,范筑先对剩下的这些日本兵喊道:“你们的长官死了,如果你们投降的话,可以保留你们的性命。”
这些日本兵面面相觑,突然一个日本军曹大声地喊道:“天皇的士兵,死也不投降,杀呀——”挺着刺刀,瘸着一条腿,就要进行反扑,其余的伤兵一看,也要蠢蠢欲动,也要向中**队进行垂死前的挣扎。
范筑先一看这些日本兵真是无药可救了,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一阵枪响过后,再就是一阵刺刀,再看这些日本兵,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全部斩杀干净……
对于这次战斗,聊城的报纸报导过这次胜利,中央的报纸也报导过,但是日本的媒体坚决否认,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军正节节胜利,连韩复榘都不敢和皇军作战,更何况是没有正规军的鲁西保安团和民团呢!
但是这一仗,鬼子延迟了占领茌平以南的地区一年之久。据日本官方报道,自开战以来,遇到这么多老百姓的抵抗,在华北还是第一次。
这一仗打完后,韩行的心里还装着许多的谜,特别是对于这个徐玉山,按照当时的阶级分析来就,就属于是一个大地主,按照当时的惯性思维来就,他必然走向反人民反革命的道路,是不是这样呢,将由历史来做出决断。
于是,韩行就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想跟着徐乡长在徐大胡同住几天,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写一下报导。”
徐玉山虽然不说是反对,但也是以不欢迎的口气说:“韩秘书,你到了我这里,一定受不了这个苦。最好,你还是别来了。要是范司令来的话,我一定好酒好菜好照应。”
到了他这里还能来受苦,该不是反话吧,越是不让去,韩行越是坚持要去:“好呀,徐大乡长,管不起饭是不是,你要是管不起饭,我自带口粮也要去,越不让去我就偏去,你那里是不是有许多不让人看见的宝贝啊……”
范筑先听着两人的斗嘴,笑了笑说:“聊城还有许多事,我忙不开。韩行啊,快去快回,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写哩!”
韩行来到了徐大胡同村,手机充满了电后,又对这一时期的战事梳理了一遍。这一段时间内,真是中国处于剧烈变化的时期,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在东北经略了六年之久,又向华北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