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更多的人慑于吴大先的淫威,没敢喊出声来,但是心里也在说:“不对!”
孙临盘又对吴大先说:“士兵是什么,是我们的兄弟,是一个战壕里滚过的交命战友,对待他们要爱护、帮助,随意打骂,肆意侮辱,那是旧军队的习气,我们不能那样做。”
底下的党员们,亲近党员的士兵们,还有向着王德胜的士兵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说:“对啊,对啊。”“孙连长说得对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吴营长的脑子还这么落后。”“再这样下去,没法跟着吴营长干了。”
底下反对吴大先的声音越来越大,吴大先原以为借着给王德胜灌泔水,杀杀孙临盘的威风,没想到孙临盘的威风没有杀下,自己的威信倒是下去了不少,就连一些国民党员也不向着他,嫌他处理事情不当。
没有办法,吴大先只好说:“本次集合到此结束,至于王德胜的错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这次处罚就免了。下次要是再不注意,就要加重处罚,绝不留情。”
孙临盘感觉到在卫队营受了欺负,借着出差的机会到了10支队,找到了张维翰和王幼平,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后,说:“在卫队营里没法干了,我请求把队伍拉出来,加入你们10支队。”
张维翰和王幼平互相看了一眼,王幼平对孙临盘说:“你以为就你卫队营里是这样,别的部队里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吗?同志啊,发动士兵,组织士兵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得受许多的委屈,得费许多的脑子,你一拍屁股拉着队伍走了,卫队营怎么办?范筑先怎么办?吴大先不是更涨脸了吗。”
张维翰也批评孙临盘说:“你在卫队营,我们党就在卫队营,我们党还能掌握着一个连,半个营的,你要是走了,就等于把我们党的工作撤下来了。不行的,不行的,干工作得讲究方式方法,得讲究策略,卫队营是坚决不能撤。”
孙临盘火气未消,仍然不服气地说:“可是我们在卫队营里太受气了啊,在那里,我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张维翰也火了:“同志啊,呆不下去也得呆,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王幼平也说:“孙临盘同志,拉出队伍的事情万万不能想,你现在的阵地是范筑先的卫队营,你要是把队伍拉出来了,范筑先怎样想,那些顽固派们又要有话说了。策略,策略啊,你千万别给组织上造成被动局面。”
孙临盘还是气火火地说:“真是的,那是一支什么部队啊,太拿着人不当人了。”
不久,卫队营吴大先又发布了一条更为苛刻的命令,那就是不让任何人开小会,这实际上就是禁止**的组织活动。可是既然有了党支部,总要进行活动啊,在孙临盘的连部里,又召开了党的临时秘密会议。
会议主要是各个党员汇报自己周围人的思想情况,入党积极分子名单,会议刚刚开了一半,吴大先就领着营部警卫班上来了,拿枪围住了孙临盘的一连连部。吴大先一脚踹开门,手里提着手枪,大喊着:“孙连长,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开秘密会议啊!”
孙临盘也不吃这个,从腰里拔出了手枪,对着吴大先说:“吴营长啊,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又是踹门又是喊叫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吴大先拿着手枪点划着说:“营里下的命令你不是不知道,那就是禁止结党营私,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不是公开违抗营里的命令啊!”
孙临盘也拿着手枪点划着说:“连中央都明文规定,联合**抗日,范司令更是开明,早就建立统一陈线了,你怎么还这么落后。我们开个小会怎么了,也不耽误营里的工作。”
吴大先大骂道:“他们是他们,我这里是我这里,我这里就是不允许结党营私,就是不允许开秘密会议。如果开秘密会议,就要执行纪律。”
孙临盘针锋相对地说:“营里怎么着,营里也不能闹独立王国,营里也得听中央的,营里也是范司令的卫队营,也得和中央的,区里的政令相统一。”
两个人一吵,党员们有武器的就摸起了武器,没武器的就抄板登摸椅子的。吴大先的警卫班也拉开了枪栓,顶上了火,看来就要火并一场。
孙临盘拍着自己的胸膛,对吴大先嚷道:“朝这儿打,有本事的就朝这儿打。你干了这个营长,不去抓军事训练,不提高士兵的政治素养,却成天净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成天破坏统一阵线,都把卫队营搞成了什么样子了。打啊——朝这里打啊——你看看弟兄们能饶了你,你看看范司令能饶了你——”
孙临盘拍着胸膛一阵大吼,还真把吴大先给震唬住了。别看吴大先提着手枪,那都是吓唬人的,心里明白,真要伤了孙临盘,别说**饶不了他,范筑先也饶不了他,就连国民党里也会骂他不会办事激起兵变。吴大先张了张嘴,干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指着孙临盘说:“好啊,小子……算你狠,算你狠……”
吴大先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但不总结教训,改正错误,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变着法子陷害孙临盘和一些党员。也难怪啊,吴大先本来就是个小人,小人自在小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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