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一片空荡寒冷,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在一片漆黑当中。
卫患心中忍不住有点打怵,忍不住问卫青:“他不会想把我骗进来然后悄无声息的干掉吧?”
“我想干掉你,没有必要把你骗到这儿来。”
回答他的却不是卫青,而是沈衍一。
看到打开的房门边露出的沈衍一的影子,卫患觉得有点耳热,说人坏话被人当面听见终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他本以为沈衍一会觉得愤怒,但是事实上,沈衍一注视着他,神情近乎从冰霜中融化。
“他好像笑了。”卫青若有所思。
卫患一点也不想知道沈衍一究竟在笑什么,想来想去也不会与他的犯怂无关,他面无表情,直接越过他走进了房间内,看到里面素净而昂贵的北欧式陈设,忍不住顿了一顿。
“你住这儿?”
“不。”出乎他意料的是,沈衍一断然否认,“我没这么多钱。”
卫患干咳了两声,把笑声咽了回去,他一直以为沈衍一是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纨绔子弟,如今这种接地气的反应无形间拉近了他对沈衍一的印象,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你怎么进来的?”
沈衍一依旧神色冰冷,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消防斧,面无表情,面不改色。
丝毫不出卫患所料,他不想吐槽,一步登上了窗台上伴生的观景台。透过脚下透明的玻璃,卫患看到了楼下大厅一部分的玻璃穹顶,凭借着自己良好的视力,卫患可以清晰的看见,有几个人高马大带着京剧脸谱的男人正分散在大厅四周,附近是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的客人,其中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其中的一个客人身旁,从他手中接过现金和闪光的首饰,卫患又看了一圈,没能从客人的中间寻找到方可凡,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里。”提点他的是沈衍一冰冷的声音。
循着沈衍一视线所在的方向,卫患瞳孔一缩,在先前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带着张飞脸谱的大汉正舒适的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他的右手里正是一把枪,而在他脚边的地上,一团明亮的黄色正蜷缩在那里,方可凡被绳子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看起来生死不知。
“你们最好都小心一点,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有人已经打电话去叫警察了,警察说一个小时才能到,懂吗,一个小时,我把你们大卸八块的时间都够了!”
就在这时,拿枪的那个头目朝着坐在地上的客人们大声地喊叫着,黑洞洞的枪口从方可凡头上移到那些客人的脸上,换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头目犹如十分享受一般大声的笑着,周边镇守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出来,从袖口里露出明晃晃的砍刀。
看到这样的情景,卫患却更加的冷静,在整个大厅当中,只有带头的那个劫匪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其他的人手里只不过是普通的冷兵器,没有那么的有威胁,也并不是非常致命,所以只要把带头的劫匪拿下,就有机会救下方可凡。
而当那名收钱的小弟把目标转移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上时,也许是自恃于自己漂亮的身手,也许是受够了这样压抑的局面,男人猛地跳了起来,抓住了那名劫匪的胳膊,用力扭到了背后。
劫匪的惨嚎声响彻了整个大厅,头目却如同闻所未闻,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举起了手里的枪,瞄准了那个和劫匪们厮打在一起的男人。
只听砰的一声,鲜血顿时四溅,男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敢耍什么花招,你们都得死!”
看到站起来的劫匪头目,卫患的心中一片冰凉,杀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个头目能够如此当机立断,只能说明他是犯案无数的惯犯,或者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分子,无论是哪一种,场内的人员都会十分危险。因为这种人不会在意他人的生命,只要有哪里不顺他的意,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就在这个时刻,原本躺在地上的方可凡竟然慢慢的爬了起来,一道银光被按在他藏在胸膛之下的手中,卫患可以隐约的看到,这是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剪刀,很明显,方可凡准备以身犯险,用这一把剪刀制服穷凶极恶的劫匪头目!
“愚蠢!”这是卫青扬高的声音。
卫患觉得卫青的评价简直是入木三分,但是此时千钧一发,如果让方可凡真的做出这种举动,那么很有可能,他就会面临自己无法承受的危险。
“还好我背着包!”
卫患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把整个包塞进沈衍一怀里,相信沈衍一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包里装着他的弓箭,也装着周正送给他的,那个引起了一切的变形金刚,即使它的外形再让人难以理解,内里也是高科技的红外线瞄准镜,想到当时辛利救下他和陈灼华的那一箭,他可以相信,如果是沈衍一,一定也能做到!
“拜托你了!”
卫患一把抢过沈衍一手里的消防斧,重重的砸向脚下的玻璃!
银光四溅,响声巨大,伴随着卫患径直坠落而下的身影,沈衍一这才明白他的打算。
破旧的书包正躺在他的手里,他拉开拉链,谨慎包裹好的弓箭,和变形金刚形状的瞄准镜,正安静的躺在其中。
“他这是什么意思?”李广的声音带着惊惧,“他就这么跳下去了,是在找死吗!”
“自己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我在上面用它制服那个劫匪。”沈衍一打开了包裹着弓箭的绸布,将卫患的反曲弓握在手里。
“他是在害你吗!”李广的声音更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杀人也是要死的。”
“我可以射中他拿枪的手,没有了武器,他也就没有了威胁。”沈衍一弯弓搭箭,透过已经碎裂的玻璃,瞄准了下面已经暴露在外的大堂。
“你能行吗?我来吧。”李广皱起了眉头,他相信沈衍一射靶子的能力,但是对于这种高精度,且对象不断在运动的情况,他觉得还是自己征战多年,要比沈衍一这种强上千八百倍去。
“我可以。”沈衍一拒绝了他,已经戴上了那个造型鬼畜的瞄准镜。
“既然已经拜托我了。”
指尖扣上弓弦,视线扫过下方的卫患,又扫过仍旧站在远处的劫匪头目。
“我当然也不会让他失望。”
箭出,惊若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