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聪明”,大汉淫笑,“才多大,你就知晓人事了?莫不是个小淫娃?哈哈,可惜了了,老子孙子都有一个了,家里就是没有女孩,你要是待会儿喊我两声爹,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大汉说话间已经脱下裤子,顾明月忙扭过头,猛然抬手将一把土撒到他脸上,不顾左臂的疼痛,爬起来就往洞里跑。
外面守着那人的十几个手下,她出去只能是自投罗网,幸而这个土洞往里还有很深的样子,她宁可被里面的什么虎豹猛兽吞掉,也不要被这人强占。
然而顾明月并没有跑开几步,头发就被大汉抓住,再回神,她已经被摔在地上,那人也顺势压来。
“不要碰我”,顾明月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颤抖,还能动那只手不管章法地挥舞着阻止那人的靠近,“滚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大汉刚才就有了感觉,此时见她挣扎,欲望更加旺盛,掐住女孩子的胳膊就亲了上去:“臭丫头,你给我老实点,若是因此受了伤,可不是老子说话不算话啊。”
顾明月左右闪躲,不要那人碰到她,心里的恶心之感却再也压不住,控制不住地就想干呕,更在心中不停地大喊救命。
挣扎之间,顾明月就觉压在身上的人突然僵住了,然后身上一轻,一个面容普通的高大男子出现在眼前。
看到女孩子身前的衣服被拽掉几个纽扣,隐隐露出里衣,戊一微微侧身,说道:“姑娘整理一下,属下马上带您离开。”
顾明月点头,也不管他是什么人,慌忙坐起身把衣服胡乱系住,然而她还没站起来,那瘫在地上的大汉突然一跃而起,将男子一脚踹出老远。
妈的。
戊一暗骂,这山匪的本事还真不弱,要知道刚才就该再给他补一刀。
思绪间,大汉又扑了过来,戊一轻功极佳,眨眼就闪到一边,大汉恼怒,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这小贼一直在暗中给大爷投暗器,没告诉你大爷就接暗器准吗?还敢他妈的偷袭,今儿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
若只戊一自己,他早闪身逃走了,然而旁边还有一个弱质小姑娘,又是爷心上的人,此时就是面对着猛虎的血盆大口他也不敢走。
戊一武功并不高,不过两息,就被那身强力壮的大汉给几拳揍揍倒在地爬不起来,分神一看,那小姑娘竟还没趁机逃走,他不由好气又好笑,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什么信息,直接道:“姑娘,你快走,外面的人我都已经解决了,进山前就通知了爷,你别怕,爷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
“今儿谁也别想走”,大汉一拳砸到戊一头上,“惹恼了大爷,谁都别想活。”
戊一只觉脑中一阵嗡鸣,心道我命难道就结束在这么个玩意儿手里?看到那姑娘握着刀无声朝这边靠近时,他蓦地瞪大眼睛,下一刻有温热的血喷到脸上,紧跟着是大汉的痛嚎声。
大汉盛怒之下反身站起,抬手便提住那个竟敢握着刀插到他背上的女孩子,将她狠狠往地上摔去。
戊一看见,连忙挣扎着爬过去。
这一摔如果落实,顾明月恐怕得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来,然她没落在硬板板的土地上,竟是奇异地落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接住她的怀抱似乎还带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
穆蕴抱着自家丫头旋身退开,与此同时,指尖夹住衣服上的盘扣振断弹出,小小的盘扣竟如钢珠,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大汉身体下意识的躲避之势还未做出,盘扣已经穿过他的太阳穴,又从另一边带着一兜血花透出,最后牢牢钉入结实的土墙上。
眸色冷沉地看了眼没用的下属,穆蕴抬手盖住顾明月的双眼,轻柔的声音中还带着笑意:“好了,没事了。”
顾明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尽管疑惑,心里填满的恐惧却一点点消散,有些不稳地喊了声:“穆蕴?”
“嗯”,穆蕴眼中犹带后怕,听她一瞬间呼吸急促,他忙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是我,翩翩别怕,咱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好”,顾明月深深呼吸,恐惧过后的无力感一霎时袭遍全身,便想也未想地靠在他怀里,而这个怀抱却出乎意料地让她安心。
穆蕴完全没有被自家丫头投怀送抱的欣喜之感,翩翩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竟差点连那怪病都犯了。他强抑心口怒气,眼神示意戊一把那具尸体处理掉,低声道:“闭上眼睛,让我好腾出手来抱你。”
顾明月一窘,她不好奇穆蕴怎么杀死那人的,更不想看到死人,答应一声便紧紧闭住了眼睛。
穆蕴见她如此乖巧听话,这才不由地露出一个笑容,微倾身勾住丫头的腿弯,便轻轻松松地把人抱了起来。
“胳膊怎么了?”刚抱起丫头,就感觉她的一只手无力垂下,穆蕴皱眉。
顾明月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左臂的疼痛了,被穆蕴一问才想起来:“好像是脱臼了。”
穆蕴目光阴冷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直接蹲下身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腾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缓缓按揉两下又猛然用力,心竟跟着那声清脆的咔嚓声一抖,他却安抚笑道:“没事了,这两天记得不要用力,回去自己抹点药酒,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嗯”,顾明月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头,觉得能使上些力气了,说道:“谢谢你。”
穆蕴道声“不客气”,眼中却满是宠溺笑意。
戊一揉揉眼睛,直到爷抱着顾姑娘走出山洞,他才知道刚才没看错,再看地上的那具尸体,戊一又忍不住一抖,爷其实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爷吧!
穆蕴没有用轻功,抱着顾明月一步一步地踏踏实实走在不甚平坦的山路上。
山风暖暖,吹拂在脸上竟有种很舒服的感觉,顾明月觉得浑身乏力,闭着眼睛更有种困顿的感觉,她忙摇摇头,睁开眼,然而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但稍微适应后,她便看到上方一个下巴的轮廓。
穆蕴轻轻的呼吸声蓦然放大了无数倍似的传到顾明月的耳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垂下眼,就感觉靠着的胸膛微微震动起来。
“你笑什么?”顾明月看向那个下巴的轮廓。
“没什么”,穆蕴笑答,突然又问:“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顾明月摇头,想了想,问道:“那个救我的人,刚才说通知了爷,爷就是你?”
穆蕴垂眼就看到她疑惑的模样,不受控制地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笑着回答:“是啊,我不放心你,便让他跟着你,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你料事如神行了吧”,顾明月推开他的脸,又问:“你怎么来的?”
“轻功啊”,穆蕴毫不隐瞒,甚至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收到戊一的传讯蜂时我刚沐浴出来,当时就随便套了件衣服飞奔出来,一个时辰便到了这里,厉害吧?”
“那你现在怎么不用轻功了?”顾明月说道,“我爹恐怕还担心着我呢,咱们快下山吧。”
穆蕴望望天,有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丫头这么乖的时候可不多,下次再能抱到还不知要什么时候呢?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火光?”穆蕴又磨蹭着走了两步,顾明月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指着一点忽明忽暗道:“肯定是我爹上山找我了。”
“明月?”声音还未落,黑暗中传来欧阳端的声音,“是你吗?”
“阿端,是我”,顾明月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便挣着要下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有没有受伤?”
穆蕴却紧箍着手臂不放她下来,冷声道:“路上都是石头坑洼,你自己走容易摔跤。”
说话间,脚踏枯枝的声音响起,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欧阳端的声音闷闷:“明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明月忙道,“是穆蕴穆大人凑巧救了我,你呢?”
“我也没事”,欧阳端又走前几步,顾明月才看出来他是一瘸一拐的:“你的腿怎么了?”
欧阳端却轻松而又欣喜道:“没看见摔了一跤,穆大人,多谢。”
他说着朝人影弯腰一礼,至于这位该在帝京的穆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欧阳端根本不想问,他只知道,如果没这人,明月将不知遭受什么。
他发自真心地感谢这人。
欧阳端一路跟着那十几个人,却在听到那大汉不停地用言语侮辱明月时忍不住露了行迹,当即就有三四个小喽啰向他包抄过来,凭他的身手,那几人很快不敌,然而他们却借着地形优势把他引到一个大坑边推了下去。
不会轻身功夫,欧阳端是凭着一股韧劲,一遍又一遍地滑下又上去,才从那个大坑中爬上来的。
他不敢去想耽误的这段时间里明月会遭遇什么不测,只有不论何时都要跑去救她一个想法。
幸而,有人早早地把他救了出来。
穆蕴却皱了皱眉,“我救翩翩,用得着你道谢?”
“阿端是担心我”,顾明月拍拍他的肩膀,“含彰,我也谢谢你。”
穆蕴哼了一声,却到底没再多说,颠了颠怀中的小身子,他说道:“走吧,找你爹去。”
火光越来越近时,顾炼压低的声音传来:“杨河,你可知除了土寨,那些匪贼还在哪里有窝点?”
听那边的人不少,穆蕴不舍地放下他的丫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边人太多,我不方便过去,你让那个欧阳端扶着你,我先走了。”
“明晚我再来看你”,状似不巧蹭到地亲了亲她的耳廓,把人送到欧阳端身边,穆蕴便闪身离开。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的顾明月:…怎么弄得见不得人一样?
之前几人探到土寨,却不想寨里竟空无一人,又寻了好几处无果,顾炼此时心中的急躁已怎么都压抑不住了,再找不到翩翩他会疯的。
杨河十分为难,他也只是和这里的土匪交过两次手,知道他们的一个寨门还有他们的老大特别厉害而已,而大人又是一副想要砍人的模样,他正不知如何回答,便有一道轻而糯的声音从左前方的黑暗中响起:“炼大哥,爹?我没事了。”
衙役们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拿刀戒备,却只见那一直莫不作声的汉子喊了声“闺女”便泪光闪闪的几大步踩了过去。
顾炼听到翩翩的声音只觉头脑发蒙,心中的惧怕酸疼一起袭来,竟一时震在了当地,片刻后才疯了一样地大步朝声音来处而去。
顾明月一见到父亲就忍不住哭了出来,顾攀接过女儿话都说不成,只会说“爹没用”三个字。
“爹,我好好的”,顾明月见她爹一个大男人都差点落泪,心里更是又愧又酸,无事般笑道:“我就说了不会有事的。”
顾攀叹了口气,熊闺女还是能说不能揍的,他一手扶着女儿,当即对着旁边的欧阳端就是一个大礼:“阿端啊,你这个恩叔记下了,日后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万死不辞。”
“顾叔,不是我救了明月…”欧阳端也连忙下腰,顾明月咳一声笑道:“爹,你这样阿端都不好意思了。阿端,你一直跟着我走那么远,怎么不是救我?”
欧阳端苦笑一声,终是什么都没说。
“翩翩”,顾炼这时过来,把人紧紧抱在怀中,他不停道歉:“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是他顾炼捧在心头呵护还犹觉不够的女子,却因为他的原因而被土匪掳走,若非他要订下那个什么未婚妻,若非他要翩翩过来看他,若非他没早早缉捕这山上的土匪,翩翩怎会受这个苦头?
“炼大哥,你说什么啊”,顾明月推推他过于用力的双臂,不在意道:“这只是我倒霉罢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炼子,你别自责,不怪你,我来背着翩翩”,顾攀这时开口,“咱们快点下山去,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
夜色中,顾炼的眼神微一闪烁,他道:“二叔,我来背吧,你身上还有伤。”
顾明月刚想拒绝,就被炼大哥满是愧疚悔恨的眼神给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五六名衙役看着这一幅场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大人对他的这个妹妹这般看重!当场甩未婚妻一巴掌就不说了,这时竟然毫不犹豫地蹲身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背起来,看来以后他们对这位小姐可得拿出十分的恭敬啊。
顾炼转头,对那手执火把的衙役道:“你走我前面,照好脚下”。
“是,大人”,衙役两步过来,将火把放低一些,把脚下的路照得十分清晰。
顾炼迈步,走得十分稳当,沉甸甸的安心感和满足感让他眼眶微酸,不由低喃道:“翩翩,幸好你没事。”
否则顾景之也活不到明天。
顾明月已经很困,趴在大哥的背上就觉得眼皮子直打架,听到他的话却又清醒两分,轻松道:“顺昌造屋的刘老爷子说我的命很好,一生都不会有什么不顺的,是不是啊爹?”
女儿没事,顾攀心中担心完全褪去,徒留自责和后怕,闻言就虎着脸道:“你还敢跟爹贫嘴?回去后,你再别想出家门一步。”
“爹…”,顾明月委屈地喊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然而当时那情景,她能不过去吗?她既不想以后无颜面对炼大哥,更不想林芙兰真的出什么事后承受良心的谴责。
虽然那些人本来是要抓她,可若没有林芙兰,阿端和父亲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她根本不可能被抓住,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想,林芙兰被那匪头抓住,也是自家人没看好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站出来。
顾攀嘴上说的厉害,听到女儿委屈的声音早又不忍起来,长叹道:“闺女啊,爹刚才就跟阎王殿口转了圈一样,往后可听话点吧。”
“翩翩,身上的伤口可疼?”顾炼听着耳边软软的呼吸,心中却是一片柔软,不忍二叔再说她,便转移话题道:“回到衙门,大哥就请县里最好的大夫还有医婆给你治伤,好不好?”
“好”,顾明月忙接下这个话,轻松笑问:“不过大哥,你的俸禄够给我请最好的大夫和医婆吗?”
顾炼也笑了:“给翩翩用的,必须够啊。”
“许县不是有些穷吗?”顾明月摇头,“大哥的银子放着自己使吧,我来时带着好些银子呢。”
顾攀虎了一会儿脸,也有心情跟着开玩笑:“你的俸银自己放着,能用到百姓身上也是好的,你妹子还想着贴补你呢。”
顾炼闻言,心中蓦然酸涩起来,他连好的生活都不能给她啊,却是笑道:“我正想着带许县的百姓致富呢,许县很快就不穷了。”
“我相信大哥”,顾明月说道,“而且我也能帮大哥,等我回去饱饱睡一觉,就帮你寻找带领全县人民致富的好方法。”
“好,我顾炼的妹妹就是有志气”,顾炼哈哈大笑。
跟在后面的几个衙役都听得嘴角直抽搐,没想到大人的妹妹是这个样子的,更没想到大人都是这般哄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