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原是有事相商,只没料到正巧看见这一幕,暗想司徒修当了太子,果真是身价倍增,哪家都是费尽心思讨好呢。
这贺六姑娘来自金陵贺家,去年才随父搬至京都,在上元节一露面,叫众人惊为天人,从此芳名远播,不要问他如何知晓,手下兵士都是年轻男儿,闲暇时还能不提女人?零星几句落得耳朵,便知道大概了。
看来贺家也不能免俗,想叫这庶女入东宫!
倒不知女婿是何想法?
想当初,他想娶裴玉娇,信誓旦旦,说要把心剖出来,今时今日,还能做到吗?
他上下审视司徒修一眼,先是与司徒璟说话:“还请王爷见谅,裴某与太子殿下有话要说。”
人家翁婿见面会谈,司徒璟当然不好打搅,忙告辞先走了。
此时龙舟赛还在进行,人来人往,声音也嘈杂,司徒修四处看一眼,朝前一指:“岳父,前面有处茶寮,咱们不妨去那里说?”
裴臻点点头。
太子驾到,茶寮的人尽数撤退,熙儿由贺宗沐抱着在外面玩,唯他们二人坐在里面,司徒修知道裴臻关心裴玉娇,笑道:“岳父一会儿随我去宫里吧,玉娇看到您定然高兴,她今儿还使人做了荷叶鸡,叮嘱我与熙儿早些回去陪她用饭。”
听到女儿,裴臻面色也柔和起来:“看来她胃口不错,胎儿也挺好吧?”
“很好,经常在里面动手动脚的,极是活泼。”司徒修朝外看看自己的儿子,“跟熙儿那时差不多。”
裴臻笑道:“那就好。”并没有说去不去吃饭,两人面对面喝完一盅茶,他才又道,“你是储君,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远虑,说近忧,”他顿一顿,“最近兵部有些变动,不知你可否注意,我与父亲谈过,今日才与你提一提。”
他神色严肃。
司徒修沉吟片刻道:“多谢岳父提醒,我坐上这位置,自然有人虎视眈眈,就像当年的大哥一样,自然不曾有一日懈怠。”
裴臻道:“既然坐了,便得坐到底。”
原先他们裴家不掺和太子之争,然而司徒修走到今日,裴家也没有丝毫退路了,被卷入风雨之中,唯一的办法便是联手同进,故而他说话也不同于往日,语气里有着坚决。
这当然是司徒修乐于看到的,他笑道:“有岳父支持,应不会有后顾之忧,我肩上担子也轻一些。”
裴臻没好气:“原本这非我所愿。”
“岳父,您都要有两个外孙了,还惦记以前的事儿?”司徒修道,“请随我去东宫,我请您喝两杯。”
裴臻把玩两下茶盅,淡淡道:“你如今身为太子,变相谄媚的人定是层出不穷,好比那贺家……”
未曾说完,司徒修噗嗤一声:“岳父,您当我是毛头小子,被个姑娘勾引下,就能中计?再说,也不见得她比娘子生得好看。”
“若是好看,难不成你就要动心?”裴臻挑眉。
他无法想象自己那傻女儿伤心的样子,只怕真要出了此事,她不知如何应付。又想到司徒修的身份,那位置坐到底可不是就要当皇帝了,皇帝三宫六院,到时女儿如何自处呢?
这么一想,恨不得又不帮他,让他一辈子当个王爷就好。
就在他心思颇是纠结的时候,司徒修正色道:“言辞有时是无用的东西,岳父若不能相信我,便看以后的表现吧。”
这句话却是大实话,花言巧语不能代替行动。
裴臻看他坦坦荡荡,这三年也不曾纳妾,当下站起来道:“走罢,去东宫。”
司徒修笑着点头。
却说司徒璟一人沿着河岸慢慢而去,行到尽头,正待要折回,有个身穿酱色粗布衣服的少年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竟突然出现在面前。
护卫们正要拔刀,他抬眸一看,见这人眼眸清澈,圆溜溜的好似乌晶,身量也不高,脑海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叫护卫们退下,皱眉道:“原是你,你还在京都?”
来人正是贾丽光,她嘻嘻笑道:“还你银子,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东西的。”说着将一锭银子抛过来。
他伸手接住,重量与他原先送与她的差不多,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还真能在京都立足呢,他有些好奇,询问道:“你去哪里找了活计?瞧这打扮,该不会在做小二吧?”
“酒楼人来人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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