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手脚利索的脱下儿子的裤子,一边无奈的喊:“怎么又拉了,早上才拉过!小萌难道吃坏肚子了?”连芳洲在孩子面前还是端庄靠谱的,也没对汤宋说些别有用心的话。她今天的衣着休闲轻便,处理起孩子的事也是雷厉风行。她把小孩的裤子脱下,迅速卷上,但仍有一些秽物不小心掉落到地板上。她一边麻利的用湿纸巾给儿子擦屁股,一边临危不乱的指挥汤宋:“你把地板擦擦。”
汤宋原本双手抱拳面无表情的在一旁作壁上观,他见连芳洲将孩子收拾得这么得心应手,精心烫染的大波浪头发只是松松一挽,心里怀疑着这还是那个几天前在咖啡厅涂着大红唇,搔首弄姿的说“嗨我这么穿好看吗”的女人吗?
汤宋冷不丁听到连芳洲的吩咐,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怎么擦?”他四下看了看,”我去找个拖把!”
连芳洲一手翻包找干净衣服,一手拎着换下的脏裤子,双腿夹着儿子,嘴里还叼着干净的纸巾,见汤宋愣头愣脑的木讷模样,恨铁不成钢的皱了皱眉头,对着纸巾的方向努努嘴。
汤宋眼珠都要凸出来了,不敢置信的问:“用……手擦?”
连芳洲已经给儿子穿好了一条裤腿,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派自然的说:“是啊!不然怎么擦!要不我来擦吧,你去帮我把脏裤子洗一洗,厕所在那边。”连芳洲说着,自然而然的将孩子换下的脏裤子递给汤宋。
汤宋大吃一惊,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孩子拉稀,一片大便就这么沾到他手上。
连芳洲还在催促:“快去,快去!一会儿干了污渍洗不掉了。”
汤宋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青澄澄的秽物,沿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腕正摇摇欲滴,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连芳洲愣了愣,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自己早习惯了,忘了你还没适应。我想反正是你自己的儿子拉的……”
不知是那手臂上的大便,还是连芳洲嘴里“儿子”两字,汤宋被刺激得阵阵恶心,早饭在胃里猛烈翻腾,下一秒他冲到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
汤宋满头大汗的从厕所扶墙而出时,连芳洲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帖,那小小的罪魁祸首又开始喜笑颜开的卖萌。小家伙丝毫不认生,一会儿摆弄汤宋袖口的扣子,一会儿撑着汤宋的大腿,在他一尘不染的皮鞋上踩来踩去。连芳洲还在一旁视若无睹的玩着手机,汤宋忍无可忍的低吼:“你把他给我拿开!”
连芳洲忍俊不禁:“原来你这么怕小孩呀?”
“我是讨厌他!”汤宋恶狠狠的说。说完发现那孩子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一双神似自己的大眼睛充满害怕。那清澈无垢的目光在心中某处最柔软的神经上轻轻一拨。顿时,汤宋有些后悔,对方毕竟只有两岁。
汤宋撇过脸,再不去看他。
事实证明,再凌厉的女人,在自己孩子面前也有柔软的内心。尽管医生再三保证只是用采血针扎个小洞,几滴血就够了。连芳洲还是吓得双腿打颤。她脸色发白的说:“宋,你来抱着小萌吧!你知道的我晕针啊!上回陪你打点滴我差点昏过去了!”
汤宋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只得无奈的接过孩子。
孩子虽小,却机灵,知道针的威慑力。一看白大褂举着明晃晃的针尖,就蚯蚓一样拼命挣扎。汤宋掌控着孩子的小手臂,随着孩子的挣扎而加大力度。小家伙的手肉嘟嘟软绵绵的,汤宋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鼻息里也充盈着他的体味,心里突然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内心的世界开始柔软。而小孩身上那淡淡的奶香他不仅毫不反感,还觉得挺亲近。孩子的口水鼻涕糊满他的袖口,他也满不在乎。
随着医生毫不留情的一针下去,小萌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口齿不清的凄声喊妈妈。
“小萌乖,马上就好了!不痛了!你爸爸抱着你的,不哭!”连芳洲心疼不已,站在门外几尺远的地方闭着眼睛安抚着。
取血时小家伙挣扎得最厉害,汤宋怕掌握不好力道捏坏孩子,一不留神让孩子挣脱了。孩子哭着摔到地上连滚带爬,连芳洲费了好大力才捉住他。最后还得再来一针。
医生是个中年男子,他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汤宋,没好气的说:“抱个孩子都抱不好吗?多挨一针还不是小孩遭罪!敢情不是自己的不心疼呢。”
见汤宋一脸尴尬,连芳洲在一旁帮腔:“谁说不是他的!”
那医生打量了一下汤宋与孩子,欲言又止,终究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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