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的吗?”
“当然不能欺负我儿子。”
“没有我,哪有他!”
思绪回来,鼻端似乎还能闻到女人的发香,他看着申璇,“阿璇跟我商议了一下。”并未说成,我和阿璇商议了一下。
把主动的那方功劳让给了申璇。
裴立看向申璇,申璇笑了笑,“爷爷,我们觉得铁骨铮铮的这个铮字非常好,很喜欢,您认为怎么样?”
申璇看着老爷子,谦恭孝顺的语气深得裴立的喜欢,“你们这个字起得好,我没有意见,那要加辈份么?”
裴先文生怕孙子的名字自己没有出力,马上抢道,,“当然要加,裴家不是小门小户,孩子起名是大事,辈份的事,怎么可乱?可不能忘了规矩!”
“听爸爸的。”申璇笑着应道。
“那行,就这么着吧。”
裴立以为想名字要花个好几天的时间,哪晓得这么一下名字就起好了。原本还以为要让锦宣给起一个,不过申璇的意见他是听的,锦宣起的名字故然会好,但是哪敌得过父母对孩子的愿望和祝福?
裴允铮!
好。就这个名字!
名字起好后,裴立马上就着手要给裴允铮办入谱宴,裴锦程说不急,先把婚宴给办妥了。
裴立当然愿意听裴锦程来安排。
一屋子人像办了一件大事,喝着茶说着笑,等太阳落山,开家宴。
中间,裴锦瑞叫走了申璇,申璇看一眼裴锦程,裴锦程点了头,申璇才跟眘裴锦瑞出了梧桐苑,走到了护宅河边。
申璇先是像个长嫂一样笑意款款,而后,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忽而僵硬,忽而颤抖。
若说曾经裴锦程推开她的时候,那种日子暗无天日犹如炼狱的话,那么在听到裴锦瑞给她说起过去种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是想要历劫成仙的小妖精,受着几千次的天雷与火刑,寒池与霜鞭。
原以为最苦的人生,就是那时候。
现如今才知道,那时候的她,还未苦到极致,还未痛到极致。
“当初,绑架你,是为了引大哥前去,把你放在蛇窝里,他当时就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看录像。
每天为了让你少受一些折磨,他每天都衣着光鲜的参加剪彩。
你被拍裸照的时候,他也只能按照我说的,伤害你。因为他怕你的裸照流窜得到处都是,他怕你活不下去。
你放出去了,我挑了他的脚筋,那时候我是恨他的,他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是最好的,连我喜欢的女人,连他做了三年植物人,最后也是他的。
我挑了他的脚筋,抽了我的血注射到他的血液里,我告诉他,那是有艾滋病毒的血液,是血液传播,并非普通针头。
从那过后,他连碰也不敢碰你。
当然,他没有放弃对付我,他找到冯敏的住所,让她顶了你的裸照,害得我不能再威胁他。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死心了。
他报复我,利用叶筱报复我,我挑断他的脚筋,他挑断我的脚筋和手筋。我让他把你逼得离开他,他就把叶筱送出了国。
如今,他说你不肯听他解释,让我来说,只要我把当初的事说给你听了,他就会告诉我叶筱的下落。我和他的这场战争,根本不能被外界知道,也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把一切都推回到起点。”
裴锦瑞还说了很多,那些经过,他看着微微垂首的申璇站在绿荫下,光斑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晃,一滴泪也没有,只是有些冷。
物是人非,他想,叶筱若知道他被裴锦程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是否会露出痛快的笑意?
申璇慢慢的听着,她没有表情,最后抬起眼睛,看着裴锦瑞,那么平静,轻声说,“谢谢你锦瑞,告诉我这些。”
终于,她还是知道了,比她想象的残酷十倍,百倍也不止。
她一味的,每天的给自己灌*汤,告诉自己,其实曾经自己爱过的那个男人就是个人渣,他是人渣,所以狠狠的伤害了她,伤得她不敢相信男人,不敢再谈爱情,更不敢触碰婚姻。
她是恨那个人渣的,恨那个人渣在她怀孕的时候,没有给她做过一次胎教,没有哄过她一次开心,更没有好好的抱过她,安慰她暴躁却压抑的脾气。
她是恨那个人渣的,恨他在生死相许之后还出尔反尔的伤害她,背弃她,践踏她,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没一个好东西,因为他是个人渣。
自从他来跟她说他有苦衷起,她就天天的喝*汤,喝多了,就像吃了鸦-片一样,每次他要跟她说他有苦衷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杀了他才解恨!
她才不信他!
她不要相信他!
她宁愿相信自己曾经爱上了一个人渣,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那个人渣过了几年枯燥的日子,如今看着儿子,又想起她来了。所以才来找她的。
她不要去回想过去的日子,不仅仅是怕痛苦,她更怕他讲出来后,原来自己的受过的苦,遭过的罪都白受了,不但她白受了,还有人比她更痛苦了。
是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不要知道。
永远都不要知道。
多少次她都闭着眼睛想,问他吧,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不敢,她问不出口。
有时候一个人睡的时候,噩梦惊醒,她就狠狠甩自己两个耳光,“你他妈的去问他啊!有种去问他!你是申璇!是申家小五!你有什么不敢问的!”
她不敢问,哭着抱着自己的肩膀,终于投降了,她给自己投降了,她不敢,她是个懦弱的人,她是个害怕面对现实的人。
她情愿是他伤害了她,是她自己犯贱,他那么伤害了她,她还是犯贱的为他心动,为他心痛。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他是人渣,但她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渣。
这个故事就这样了,不能再讲了。
可如今,这些人多么残忍,拼命的让她清醒,把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剖解到她的面前,让她面前全是他被挑断脚筋时躺在地板上抽搐的样子,他大口喘气,又被人输进冠以“爱滋”之名的血液,他被人扔在路边,像个废人一样,被人扔在路边。
那时候天很黑,没人看见他,他不能行走。
他受那么多的污辱,却因为她的裸照在别人手里,一再隐忍。
那时候他想抱她,却又不敢。
那是裴锦程啊,那么骄傲,又只对她矫情的裴锦程。
她第一眼就爱上了的男人,她想去拉那个时候的他一把,可是隔着时空,她连碰也碰不到。
这些人,为什么不拿把刀杀了她算了呢。
这些人,骗着她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能看着她过去几年那么可怜,那么痛苦而饶过她,她根本不想知道,她情愿幻想着他那几年拥着白珊在怀,郎情妾意。
她情愿恨他。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她又说了一遍。
身后是梧桐苑的人都出来了,现在是赶往主宅吃晚饭。
申璇脸上没有泪,她跟在裴锦程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有些紧,没有说话。儿子还在睡觉,有小英看着。裴锦程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感觉不到温度。
主宅里,好不热闹。
只有一个女人,坐在自己丈夫身边,靠得有些紧,目光呆滞,裴立几次喊她,她都没有听见。
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血,一地的血,只有她的丈夫被人挑了脚筋,扔在荒凉的夜里。
她慢慢松开裴锦程的手,朝着他弯了弯嘴角,仿佛只看到他一个人。其他人喊她,她没有听见,转身出了大堂。
大堂里季容不免心里啐道,真是没有规矩!
看着她重新进来主宅大堂,裴锦程笑了笑,朝她招手,只见她的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她朝着他微笑。
她没有朝他走过去,而是走向了另外一桌。
她伸手,拍了拍小叔子的肩膀。
裴锦瑞站起来,“大嫂?”
她“嗯”了一声,藏在后背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来不及阻止。
抓住裴锦瑞胸前的衣襟,手中的尖刀朝他的肚腹刺进一刀,很快抽出来,又快速扎进去。
她的眼睛在流血,锦悦吓得惶恐大叫,“哥!嫂嫂眼睛在流血!在流血!”
一片尖叫声的时候,女人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反手握着刀,朝着那个男人的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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