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会闹饥荒,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冷风一直吹一直吹,那清新的味儿带着点潮湿,空气变了,自己身体睡着这东西也硬硬的,膈的秦墨背上两块骨头生疼,早就觉得这床不对劲,这硬硬的像块板子,绝对不是自己曾住的那张带席梦思床垫的韩国皮床。
“不——”
似乎有人要抢夺,而床边的小丫头硬是不肯将碗供出去,生生的一道恼怒的而带稚气的回击。
“你这要讨死的小下贱娼妇——!”
这妇人似乎是没料到这小人儿—声音都没有断奶的小丫头居然敢对她说不,那怒气一下子飙升,这么一个小要讨债的,古时生了儿子还好,一村人都要庆贺,知道你家有儿子,以后有劳力还都忌惮着这家几分,女儿就是赔钱货,就是来浪费粮食的,谁会把一个女儿家放眼底,就算受了欺负村里也没人为此讨公道,更何况是连娘都没有的小孤孀,自己现在掐死了都没人理会的主,只是自己多背负了一桩罪孽,却还敢跟她刘荣家的说‘不’,这不是找死么,这声音在秦墨听来听得出那浓浓怒意,而字句更是骂了些不入流的粗坯字眼。
“不。我不给。姐姐。”
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会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嚎啕大哭然后大叫着姐姐。
而似乎这妇人也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会突然大声哭起来。
心里也着实有点慌,俗话说,越是可怜的人,越是遭人同情,总有一批人要为此指指点点,届时说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欺负一小丫头,话说出去总是不好听。
“啪——”争夺在空中的土陶碗一下子互夺不让落在地方摔成了几大块。
黑乎乎的发了霉的红薯汤,一滩洒在碎碗块的中间。
妇人一看此,傻了。
碗摔了,红薯汤还没法拿给自己的二小子吃。
只能就此作罢。
“你这个烂心烂肠子的小黑霉头——”
看着那摊黑色黏糊糊的浆水,真的是可惜了,现在这天灾地旱的,种不出东西,就靠朝廷接济些赈灾粮食和去山上找点吃的,野菜都挖光了,能有点吃的,真的是不容易,看见这半碗红薯汤以为可以给自己家二子吃又被偏偏被这小娼妇给糟蹋了。
只得不甘心眼巴巴的看着地上,斜眼吊起对着这小丫头咬牙切齿的骂。
而小丫头也是一见好不容易得的半碗红薯汤却没有了。
比那面前站着的大人还委屈,一屁股坐在床边的石阶子上就抱了双臂狠狠的哭。
“姐姐。给姐姐的吃的都没有了…”
哭的可怜。
“哼,还姐姐,你那挨千刀的姐姐早就死了,死小娼妇儿。呸,怪不得你一家人都短命,没人管你,看你这小娼妇还能熬几天——”
这荒年贫瘠没吃的,自然也没有人来照顾这小东西,只等过两天,也就来收尸了。
直接挖个洞就埋了。
想想都是活不过几天的人了。刘荣家的想想自己跟一个要死了的小人费什么劲呢。
一边骂,一边恨恨的拽着蛮厚的腰出屋了。
只剩这小丫头在坐在地上哭的伤心。
“姐姐…姐姐。”没有了姐姐,迟早她也是要死的。
她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根本没法自食其力。
娘亲死了,姐姐也死了。自己也死了…
“呜呜。姐姐…”
小肚子饿的不行,一边哭一边肚子咕咕在叫,两天没吃东西,肚子好痛。
一想到,小人儿手慢慢的挪向自己的肚子,朝上面拍拍,安慰自己,不饿不饿。
“香—香——”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用尽气力划上声带,那颤抖的音色如同风平滑的打过薄纸,发出的颤颤的声音,气力不足的从身后的床板上发出来。
抹了抹泪,小香儿愣头愣脑朝着这声音转头。
小小的脸上,被眼泪混合着鼻涕,抹的像个花猫似的。
而秦墨一转头,却看见那双大大的璀璨晶莹的如黑葡萄般的眸子如此的让人醒神。
“姐姐。姐姐。”
立马就醒神过来,小人儿脸上立马笑开,像是一朵绽放的小花,两只小手缩到胸前,满脸喜悦的从床边跑过来。
“姐姐。他们都说姐姐不会理香香了。不会管香香了,可是香香不相信,不相信。”
香香一跑过去,清澈天真的眸,小手抓了秦墨的衣袖,明明刚才是那么郁郁的脸一下子表情都丰富了起来,浑身一股干净的灵气又如同光辉满身,似乎看见秦墨睁眼,整个人都活泼快乐了起来,重活了一遍般。<!--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