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楷、
司泽和云深,他们都知道。”
童惜沉沉的注视着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那眼神里,含藏了许多许多复杂的情愫。
有失望,有难过,还有一种被玩弄了的伤心……
心,拧紧。
霍天擎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可是,她却忽然翻身,从他腿上下来了。
怀里一空,让他难得的有些心慌。
就在这会儿,车也缓缓停下。
别墅到了。
车才停稳,童惜几乎是迅速推开车门,冲下了车。
是!
她被耍了!
他给霍炎之下了陷阱,而事实上也将她套在了里面。
这段时间来为他的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到底算什么?简直蠢到了极点!
一见那小东西气冲冲的回了别墅,霍天擎也赶紧下了车。
“你先回去吧,明天公司见。”
霍天擎交代吴余森。心里却是心烦意乱。
“好。”吴余森将车门关上,回头看了眼摔上门的别墅,“看来夫人生气了。霍总大概得需要好好解释了。”
霍天擎苦笑。
摁了摁眉心。
没有再说什么,进去了。
紧走了两步,到底,心焦,开始小跑。
........................
一进去,环顾四周。
哪里还有那小东西的影子?
“先生,您回来了。”
佣人拿了拖鞋到门口。
霍天擎随意的套上,问:“童惜呢?”
“夫人一进来就跑上了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们也没敢多问。”
“哪个房间?”
“您的卧室里。”
霍天擎抿唇,快步跟上了楼。
本以为小东西会把卧室的门上锁,已经准备让佣人找来钥匙。可是,意外的,轻轻一扭,门就开了。
结果,她人并不在卧室里。
浴室里,亮着灯。
看样子,她是躲在浴室里了!
霍天擎怕她在里面哭,快步过去。
这下子没刚刚那么顺利,门真的上了锁。
“童童,出来!”
他敲门。
“我不要!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很讨厌!”童惜打着哭腔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里面没有暖气,你连棉衣都没穿,会感冒。有什么话,出来和我谈。”
“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谈!你就是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就算我感冒也不要你管!”童惜在里面任性的嚷嚷着。
骗子骗子骗子!
霍天擎头痛的抚额。
这小丫头就是这样的性子,早就猜到的。
“童童,相信我,这些事我也很想和你坦白,和你说得一清二楚,不让你担心。可是,这件事却并非我一个人的事,它事关我们整个霍氏,关乎跟着我的这些团队所有的人。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我不敢怠慢。霍炎之和唐宛宛能到如今这一步,能成功收买我们霍氏那么多董事,绝不简单。如果我提前将这一切都告知你,你这张阴晴都写在脸上的小脸,在他们面前随时都会穿帮。所以,我别无选择。”
霍天擎边解释,边道歉:“对不起,童童。我是你丈夫,却也还是霍氏企业的领导人,在企业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必须让我们的企业保证万无一失。”
他已经不年少。
成熟的心智和沉稳的处事方法,都让他必须严谨的衡量得与失。
保证霍氏的安全,也是他处在这个身份上该有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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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沉默了。
霍天擎松口气。
他想,他的童童应该是理解他的。
可是……
没想到,下一瞬,她气恼的声音再次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你骗我,我不要和你结婚,我后悔了。”
霍天擎眉心一跳。
“你说什么?”
咬牙,声音清冷得有些骇人。
里面,童惜‘呜’出一声,“你再凶我,再凶我,我……我就要和你离婚!”
话,才落。
‘砰——’的一声重响,浴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躺在浴缸里,正泡澡泡得一身爽快的童惜,傻了眼。
惊吓的从浴缸里一坐而起。
看到男人气场全开,一副要教训她的样子,她心惊胆战。
呜呜……
刚刚任性的和他嚷嚷,还说离婚的话,真的只是有意要气气他啊!不是真的!
谁叫他让自己傻傻的担心了这么久?
“我……我……”
童惜唇嗫喏了好几下,想说什么,可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下一瞬。男人逼近,直接将她从浴缸里扛了出来。
童惜怕得挣扎。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粗鲁的抛进了大床。
她躲。
往角落里爬。
霍天擎握住她的脚踝,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刚刚说什么了,再给我重复一遍!”
他从上而下的冷盯着她,字字句句都是威胁,尤其那眼神锐利得让她害怕。
“我……我忘了。”
呜呜。
自己真的很孬耶!
明明做错事的就是他,怎么现在反倒像是自己在心虚?
“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没受教训,你记性就不太好?”
他俯身,将她桎梏自己身下。
童惜眼睫抖得厉害。
想起上次自己被他打屁\股的场景,更怕了。
但是……
转念一想,现在更生气的应该是自己吧?自己又傻乎乎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下颔一扬,脖子一梗。
双目圆瞠,鼓足士气的瞪他,“你是不是又想打我?你打!你打好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把我当傻瓜!我就是生气,就是不想理你!”
霍天擎目光微沉了下。
大掌,扬起。
童惜眸子一眯,双手本能的护住自己还光着的臀。
霍天擎哭笑不得。
下一瞬,却是执起她的下颔,正了正色,看她,“对不起,童童。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我和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所以……”
“别再生我的气了,嗯?”
“……”童惜沉默的看着他,刚刚眼里的硬气,这会儿又全然不见了。
他苦笑。抓过她柔嫩的小手,作势扇在自己脸上,“如果真的不解气,你打我骂我好了。但是……绝不准再和说那两个字!”
‘离婚’两个字,他连提都不敢提。
所以,从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真的快气炸了。
她的手,还没真的落在他脸上,童惜就心疼的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藏到背后。
霍天擎笑,“舍不得了?”
童惜哼。
咬唇,“才不是!我……我把他留着,以后你再这样让我难过,我就真的要教训你了。”
她说着说着,好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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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这阵子太难熬了。自己真的该和他发发脾气,闹腾闹腾的才能舒心的。
可是……
怎么舍得?
现在霍氏一团乱,他忙着对付霍炎之和唐宛宛,她哪里还能那么不懂事?
霍天擎笑了。
将她抱进怀里,“好。下次我再让你难过,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行。但是,那两个字,今天是第一次,但也绝对是最后一次。不准再让我听到,哪怕是开玩笑,都不准!”
最后几句话,他的语气非常严肃。
童惜自己也觉得不该说那两个字的,后悔得要死。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气气你,没有真的想要和你离……不是,反正我就是不想要和你分开……”童惜双腿跪在床上,回拥住他。
鼻尖酸酸的,“这几天,我真的怕得要死……你要是真的去坐牢,可能就真的要去找夏医生了……”
“对不起……”
霍天擎心疼又愧疚的将童惜牢牢抱住。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身体里去。
一遍一遍的呢喃:“对不起,童童……原谅我……”
童惜哽咽着,俯身去吻他。
他回来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已经让童惜庆幸,谢天谢地。哪里还有余下的力气真的和他生气?
四唇相接,霍天擎重重的喘息一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眸色深得像翻涌着剧烈波澜的汪洋大海。
童惜眼神迷离,却在他的手探到她身体里时,勉强抓住一分理智。
“如果……你给我个孩子……我就原谅你……”
吐气如兰,小脸如桃,眼神更似丝丝情网,叫他几乎把持不住。
勾唇,低笑。
迷人的眼底,有些坏。
“那恭敬不如从命。从今天起,我听你的,把数量和质量再努力提一提。这样可满意?”
童惜囧。
自己只是说不让他戴套而已,并不是要他在数量上那么努力!现下,好像自己是一个饥\渴的色\情狂在求欢啊!
而且……
他们俩每晚在一起,数量已经叫她有些难以招架了,要是还提的话,她大概真的每天不用下床了。
呜呜……
童惜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了。
........................
此刻,另一边。
“你说什么?!”
唐宛宛简直不敢相信的盯住律师。
“霍先生的犯罪证据,吴余森和罗华安收集了80%。还剩下一些票据,他们至今也还没有找到。”
唐宛宛呼吸微重,手指都掐进了肉里,“吴余森!罗华安!他们……他们居然背叛了炎之?”
“事实上,吴余森先前会背叛霍天擎先生,恐怕都是一场戏。他交给霍炎之先生关于霍天擎先生的证据,经过调查后,全部都是伪造的。现在公司监查科和法务部也查出来,霍天擎先生并没有挪用公款。R.T公司的法人代表虽然是霍天擎,但实际上这个公司和霍氏并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唐宛宛反应过来,如遭雷劈。
“所以说……这一切,都不过是霍天擎摆了一出戏给我们看!炎之被他下了个套!”
“可以这么说。”律师点头。
“而T203那块地……”唐宛宛努力梳理了下这阵子发生的所有事,“上头的红头文件,只怕霍天擎根本早有所耳闻。引诱炎之拿下这块地,引发董事会对他的强烈不满,借此将他踢出董事会。他是一点后路都不想给炎之留!”
“还有唐氏的事……”
律师顿了一下,道:“唐氏之所以节节败退,一夜之间所有的根基灰飞烟灭,据我所知……这些也和霍天擎脱不了干系。最近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
,只怕根本不是被上头召去配合调查,而是让你们放松警惕之时,忙着对付你们。他联合媒体,演了一次好戏,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
唐宛宛再次被震住,指尖掐进了手心,她也不觉得疼。
她该想得到的,霍天擎这个人,怎么可能这般容易被掰倒?
她该知道他的手段的……
如今,便是真正要赶尽杀绝了!
唐宛宛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来,僵硬的,发着抖,推到律师面前。
“这是我最后所有的积蓄,炎之的案子,我全权委托给你!”
律师面有难色,“唐小姐,很多证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要脱罪几乎是……”
“我知道!但是,至少,让他减轻罪刑!”
律师将那张银行卡收进兜里,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
送走了律师,唐宛宛独身站在别墅里。
所有的佣人都被遣走了,黑暗里,她一个人站在窗口之下,浑身还抖得厉害。
只觉得这夜色像是头凶猛野兽,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将她撕咬得体无完肤。
霍天擎……
如今她沦落到这般落魄的地步——父亲入狱,母亲自杀身死,全是因为那个男人……
可现在……
恐怕,他正饮着红酒,开着PARTY庆祝吧?
一想到那画面,唐宛宛呼吸便越发的粗重起来。
眼里投射出来的憎恨和决然,让这个夜,变得越发阴森清冷。
........................
霍炎之落魄的蹲在角落里。
外面,看不到一丝丝光线。他偶尔抬头,眼里也是一片晦暗,不见任何光亮。
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
忽然,门,‘咔哒’一声响。
“霍炎之。”
外面的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眸色清冷,抬头冷瞥了对方一眼,一声不吭。
“我叫你呢,你听不到?”对方不耐烦起来。
“……”他依旧不理会。
“有人找你!给我出来!”他不动。
对方也是个暴躁的人,进去,一脚踹过去,嘴上骂着:“还真他妈以为自己还是霍家少爷!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给老子滚出来!”
原本毫无生气的霍炎之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那眼神瞪过来,吓得对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一步。
下一瞬,制服领子却已经被霍炎之拽住。
他神色阴沉,宛若那地狱中的撒旦一样,“我警告你,最好别惹阶下囚!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也不怕多个杀人的罪名!”
对方恐惧的嗫喏看一瞬,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武器,立刻多了底气,手里的警棍一下子扑在霍炎之身上。
他一点都没有留力气,那一下扑在霍炎之背上,他痛苦的哀嚎出一声,踉跄一步,身子猛地向前栽去。
对方见此,一阵猛扑。
“老子叫你狂!叫你狂!”
又是一阵踢打,“你再给嚷嚷一声试试!”
霍炎之被打倒在地,不知道是真的完全没了反抗能力,还是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反抗。
他受伤的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渐渐涣散,变得迷离。
恍恍惚惚间,他好似能听到在人后老太太尖刻的一个个‘野种’的叫唤。
挨巴掌。
受训罚跪。
只要和其他兄弟姐妹起任何冲突或者争执,错误便永远都在他……
这样的日子,他熬了整整20多年……
“起来,霍总要见你!”
最后,亮
光亮起,他整个人被拖到椅子上坐好。
隔着长长的桌子,对面,霍天擎坐在那。
比起他的狼狈和不堪,霍天擎永远那般光鲜亮丽,卓然不群。
而他身后……
站着的正是吴余森。
霍炎之冷笑。
自嘲:“怎么?想痛打落水狗,来我面前炫耀你的人有多忠心,而我又有多失败?”
“念在老爷子和童惜的面子上,我不想对你赶尽杀绝。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所有的罪行都自己坦白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让你减刑!”
“哈!”霍炎之扬首,笑出声。“自己坦白?减刑?霍天擎,这么多年,你们霍家给了我这么多的施舍,是不是让你觉得在我面前,特别有优越感?明明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还在演什么戏?做给谁看?你真想施舍,也得想想我是不是需要!”
“霍总做这些,不过是给予理所当然的回击。别忘了,是你和罗华安罗先生筹划在先……”
“你算什么东西?”吴余森的话,被霍炎之冷冷的切断。他冷讽的看一眼吴余森,“不过是一条背叛了主人的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
吴余森没有回击,隐忍着沉默。
唯有垂在身侧的双手,绷紧了些。
霍天擎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吴助理,你出去等我吧,我马上出来。”
“是,霍总。”
吴余森出去了,一时间,整个狭窄的屋子里,只剩下霍炎之和霍天擎两人。
两个人,都长久的没有说话。
霍炎之的情绪,在沉默中,渐渐平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么?”
他幽冷的率先开了口。
霍天擎仍旧沉默,只等着他继续。
“你什么都很优秀,所有人都要仰望你,都崇拜你,你一出生便带着光环。而我呢?母亲不详的‘野种’。从小连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我不过是个阴沟里的臭虫!哪怕被老爷子安排在霍氏,却连做你的影子都没有资格。在霍家,我更是没有任何地位,别说是你们,就连老爷子,恐怕也没有把我当成你们霍家的一员!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不过是看不起我这个‘野种’!”
霍炎之咬着牙,那些在霍家所受的罪,如今想起来,都似刀刀凌迟。
比起他的情绪激动,霍天擎神色却是平淡的。深吸口气,他终于开口:“很可悲。你至今却都没有找到让人瞧得起你正确方法。”
“击败你,拿到霍氏,就是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的正确方法!别忘了,你入狱的那段时间,老太太可是卑微到三番四次跪在地上求我!”
“现在呢?”霍天擎扫他一眼,一直淡然的神色,也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旁门左道,不过是让人更加瞧不起你罢了!”
霍炎之双手拳紧。
“对不起,霍总,时间到了。”
有人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和霍天擎道。
“嗯。”霍天擎微颔首,起身。
双手优雅兜进口袋里。
隔着长桌,沉目幽深的看着霍炎之,眼神复杂,有一丝让霍炎之也看不懂的情绪。
“我等你几年后出来再来打败我。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如果真想别人瞧得起你,你要打败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心里生在阴沟里的那些自卑!要击败别人,首先得让自己强大,而不是用这些旁门左道,犯罪的手段,让人抓住便轻而易举的置你于死地!”
字字铿锵有力。
霍炎之怔愣。
是错觉么?为何……他会觉得他话里,竟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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