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昔拉住他,递给他一块布,示意他蒙住口鼻,然后曹嫣昔也拿出另一个面罩,把自己的口鼻蒙了起来。
这几下动静不小,站在哈鲁达身边的男人一回头发现了曹嫣昔和顺庆,他发出一声怪叫,手一挥,所有的土人们都转过头来望着曹嫣昔和顺庆。
隔着草丛,土人们看清了伏在草丛里的两个人,他们的脸上显出狂喜的表情,好象在说:“又是两块鲜肉!”
曹嫣昔站起身来,她拔开手里的小瓷瓶的盖子,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从瓶里滴了出来,迅速挥发成一阵气雾,一阵风吹来,气雾朝着土人们的方向快速地席卷过去。
领头的土人的身体突然顿了一顿,他呐喊向前奔跑的身体在途中一顿,然后步伐突然慢了下来,身体在空中停顿了几秒,便朝着一旁倾倒下去。紧接着又倒下了几人。
土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仍然不知道停住脚步,接二连三地冲了过来,后面的人踩着前面倒下去的人的身体,直到那名巫师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声音尖利,一长串的叽哩咕噜的音节从他的口中发出来,传到那些土人的耳朵里,顿时他们的脚步放缓下来,散成一个扇形,缓缓地朝着曹嫣昔和顺庆围过来。
这些土人擅长在森林里捕猎,虽然一照面就倒下了数名同伴,却并不见惧色,只是缓缓地围了上来。
这一下变故远出曹嫣昔的意外,她掏出“含笑一步倒”这样顶级的毒药,原本是打算放倒大多数的土人,但是没有想到才放倒了三分之一,这些土人就不再上当。
“含笑一步倒”的成分珍贵无比,曹嫣昔从前费尽心机也不过只配得一小瓶,这些土人隔得远了,药气在空中一蒸腾,便消弥于无形中,加之这雨林里湿气重,“含笑一步倒”的功效还来不及完全发挥出来,就失去了作用。
曹嫣昔心里正在叫苦不迭,土人们手里举起长矛,对准曹嫣昔和顺庆两人。
因为刚才的那几名同伴死得太过突然,土人们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太过于接近曹嫣昔和顺庆,只敢远远地包围过来。
“师傅,怎么办?”顺庆问,他握着刀,两手紧张得青筋鼓了出来。
曹嫣昔还来不及回答,只听得那巫师又发出一阵叽叽吱吱的声音,围在四周的土人们突然垂下了长矛,停下脚步。
巫师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站在曹嫣昔和顺庆的对面,静静地打量着两人。
曹嫣昔也望着他,只见巫师浑身上下罩在鸟毛和兽皮做成的袍子里,脸上还戴着一只猫头鹰形状的面具,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他倒底有什么打算。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巫师突然重重地一挥手,嘴里吐出几个字:“跟我走!”
他的话字正腔圆,居然是地道的大齐话,虽然听上去有些生涩,但毫无疑问是大齐话。
曹嫣昔和顺庆一怔,曹嫣昔低声说:“把刀放下!”
顺庆把长刀插回腰间,巫师点点头,转过头去对着土人们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土人们回过身去把哈鲁达从树上解了下来。
几名土人从树后抬出一顶轿子模样的东西,巫师坐了上去,回过头仍然对曹嫣昔说:“跟我走!”
曹嫣昔点点头,土人把巫师抬了起来,往密林深处走去。
哈鲁达伤得极重,一名土人拿出刀来砍了几段树枝,做成一个简单的担架,把哈鲁达放在上面,四个人抬起他来,跟在巫师身后往密林深处走了进去。
曹嫣昔和顺庆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两人也跟在土人的队伍后面朝密林里走了进去。
走了没有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株巨树,树干需要数十人合抱才能合围,浓密的树冠覆盖着大约数平方公里的面积。
巫师的轿子停在树下,他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走在队伍尾部的曹嫣昔和顺庆。
然后,一名土人从树下飞快地爬上树去,不一会儿,便抛下一架用树藤编成的绳梯。
巫师带头爬了上去,紧接着是土人们,然后又把哈鲁达吊了上去。
曹嫣昔和顺庆倒数第二上去,两人上去后,最后是名强壮的土人。
绳梯很长,越往上爬,便越是明亮,等到最后,竟然穿出了树冠,来到了树顶,明亮的太阳照耀在一望无垠的绿色大森林上面,象一条绿色的地毯。
在树冠上,这些土人们用木板和藤条修成了一个王国,他们用藤条把一寸多厚的木板捆在一齐做为地板,然后在上面修了些圆锥形的小窝棚。
巫师站在中央最大的一座圆锥形窝棚前,回过头来,向曹嫣昔和顺庆招招手。
曹嫣昔走了过去,巫师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进了窝棚。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巫师的窝棚上挂着一张门帘,看图案竟然是件大齐男子常穿的松鹤青松。
曹嫣昔略微一愣,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窝棚里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靠墙放着数只大木箱,箱子上面镂刻着福字花纹,在箱子一侧是一张床,用圆木做成,上面铺着厚厚的蓝花布被褥。
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窗外时不是传来的一两声土人的嘶吼声,曹嫣昔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