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觉得让她倍感压力的声音,此时此刻却宛若天籁,动人心弦。
俯瞰脚下时生出的畏惧与恐慌心理,突然间就平息了下来。
尹婪抬头,凌乱的头发被狂风抓扯着往后梳着,露出她柔媚娇丽的五官,一双柔眸在浩瀚夜空下,在琉璃灯光上,荡漾出缕缕暖色。
那片暖色蓄成了一股火把,温和而急促的扎入了华景笙深沉如井的眼眸,让他冷硬牢固的心倏地裂开了一条缝。
尹婪爬到直升机起落架后,嫣然一笑,朝他伸了手。
华景笙棱角分明的脸上溢开了一抹仅限尹婪可窥视的柔色,冷唇微微一弯,他倾身探出半个身子,一只脚踏在起落架上,伸手握住了尹婪伸上来的手。
两手相握,他有意的将两人的手交错着紧扣在了一起,像是在宣召着一个讯息。随即用力一带,将尹婪整个人都带了上去。
赛斐虽然认真的驾驶着飞机,但是余光却一直在看着两人,见到两人十指相握的那一刻,他扬起嘴角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如果不是碍于对方是华景笙,他必然还会兴奋的吹口哨。
华景笙顺势将尹婪搂在了怀中,手摸到她浇湿的衣服和部分粘稠的时候,刚愉悦的目光一下子又阴沉了下去。
“谁做的?”
尹婪被狠折磨了一番,身心俱疲,听闻华景笙冷意湛湛的话,将头枕在他的肩头,有气无力道:“六音。”
“他!”显然华景笙没有意料到这个回答。
虽然疲惫,但是整件事的经过,她还是需要给华景笙交代一番的。
“我本来是潜入了宁绅的书房准备动手的,但是没想到刚决定动手六音就出现了,我们交了手。他的目标也是宁绅,而我素来不愿意与人分享猎物,自然就由杀宁绅的人转为了保护,一番交战下来,我和他都负了伤,他半路放弃,我就将宁绅带到了尹家的衣冠冢。”
“你为什么选择在那里?”华景笙摸到她浑身冰冷,伸手将她紧紧压在了怀中。
尹婪任由他用体温温暖着自己,没有挣扎,“因为它是我的开始,自然也该是我的结束。”
华景笙懂得她的意思,沉声道:“以后你只是尹婪。”
“对,我只是尹婪。”尹婪自嘲勾唇,再不是许柔依,再不与许家有任何牵连。
而后她想起还没有亲眼看到其覆灭的许家,轻声道:“许家以后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平凡家庭,我没有杀了他们,但是我认为有时候煎熬的活着比死更能大快人心。”
“你决定就好。”华景笙没有反对。
“景笙,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尹婪的眼皮重若千斤,疲倦与虚弱让她无力再支撑了。
“好,你睡吧。”华景笙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拿过后方的军用棉被,关上门,盖在了她身上。
直升机冲破了层层阴霾,让月光静谧的洒在两人相依的身上,华景笙轮廓被勾勒得冷硬坚毅,但是眉目间却多了一丝如月半朦胧的柔意,低眉看枕着他的肩头安然蜷在他的怀中,舒展着每亩睡着的尹婪,之前破茧而出的柔软瞬间倾泻于表。
暴雨冲刷之后的天空轻纯灵静,层层晕开的日光在厚重的云层间撕开了缝,细细弱弱的充盈了每一条缝隙,填充了每一片云层。
徐徐日光不紧不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照入千家万户,金光弥漫,云彩绯丽,一扫昨日的阴暗沉郁,彰显出勃勃生机。
精雅华贵的金郁庄园内,姹紫嫣红的花迎风招展,在阳光下尽情展露自己娇媚的腰肢。
纯净如碧玉的绿草从匍匐中挺直了腰杆,顺着清风摇头晃脑的活动着。
被青草百花围绕的别墅内,清风拂开窗户送入了一缕花的清香。
一楼的书房内,光线沉暗,仿佛是被刻意阻隔了一般压抑。
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宁欧苍白着脸坐在没有日光阻隔的那一头,满身溢光,冷俊的轮廓被日光柔和的勾勒泛出一层迷人的光晕。
细长的睫毛因等待的时间较长而轻轻抬起,投影在眼下的阴影随之飞跃。
削薄的唇轻轻一翕,道:“盖诺先生,在怀疑我给你的东西的真实性?”
被他抬眼看去的暗色流窜的那一头,一只皙白得略显苍老的把玩着一枚指甲大小芯片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将其紧握于手。
声音便如流水般倾泻出来,“不,我没有怀疑你,反而很满意的你的作为。”
宁欧端坐在沙发上,轻轻弯唇,似笑非笑,“盖诺先生故意给了你我两人独处的时间,就是为了夸奖我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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