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出来后,见还穿着西服的宁欧,迟疑了一下,走到他的那一侧,伸手想要摇醒他,不想摇了几次他却不见醒。
或许他们的通病,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只要动静稍微大些就能惊醒他,但是现在他竟然没醒,这让尹婪有些心慌。
伸手去摸他的脸,这才发现对方的温度不对,她心头一惊,温度很低,像是刚解冻一样。
“宁欧!”她伸手去拍他的脸,这样低的温度比一身滚烫还吓人!
宁欧动了动眉,似乎很不舒服,将眉头紧紧的蹙着。
“宁欧!”她见状,再使劲拍了拍他。
“疼……”宁欧紧蹙着眉,低喃了一个字。
“你哪里疼?你先撑着,我去找人来给你看一下!”尹婪拉过床上的杯子盖在他身上,压紧了被角之后,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听宁欧呓语般唤着她,“阿婪,不要走,留下来……不要走……”
她回头就见到宁欧的手已经挣扎着钻出了杯子,在空气中抓扯着,那一刻,她硬如钢铁的心突然间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不同于之前那种隐隐作痛,是一种真正的撕裂的痛。
清晰得让她强行忽略都隔绝不了。
她忍了忍,转身往外面走。半个小时后,张寻蓦领着医生赶了过来,径直掠过她,朝房间里面走去。医生一番查看,测量了血压试探了呼吸之后,缓然一笑道:“他没什么大事,是在积劳成疾,这段时间让他好好休息,注意一下饮食和作息时间就会没事的。”
张寻蓦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好的,辛苦你了。”
尹婪站在门口,披着一件睡袍,不清不淡的道:“他刚刚说疼。”
“疼?”医生不解。
张寻蓦看了她一眼,随后对医生道:“医生,阿欧之前腿受过伤,可能还没有痊愈,你再帮忙看看。”
“好的。”医生掀开被子为宁欧检查了一下腿,而后重新为他盖上了被子,低声道:“从外观和骨头的形状上看,没有大碍。但是你说他之前伤过,我建议你们还是明天来医院,拍个片看看骨头的愈合情况,这样才能准确的知道他的恢复情况。”
“好,我会安排的。”张寻蓦点头。
“好,那我先出去开药,你今晚辛苦一下,注意一下他的发病情况,然后明天你们来医院后,我再仔细检查一番。”
“好的,我跟您出去。”张寻蓦说着主动为医生引路。
路过尹婪的时候,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阿欧,我先交给你了。”
尹婪没有看他,也没有答话。
张寻蓦与她错身而过。
房间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脚步声与交谈声,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尹婪这才挪开了门,往宁欧那边走去,宁欧昏睡着,却一直冒冷汗,她起身弄了一条方巾,为他擦拭了一下脸。而后目光定格在被棉被挡住的腿,迟疑了一下,伸手掀开了杯子,挽起了他的裤腿。
修长白皙的小腿上方,一条愈合却仍然泛红的伤疤贯穿在膝骨上,因为恢复期不够,缝合过的针眼还残留在白皙的皮肤上,加上先前她用高跟鞋无意敲到过他的伤口,此刻泛红的伤口隐隐露出青紫之色,看起来荏弱又可怖。
看着看着,她便觉得十分之压抑。
说不清是后悔,还是难受。
“阿婪。”突然一声低哑含糊的声音响起。
她蓦地放开了裤腿,收回了手。目光仓促游离间,对上了宁欧已然睁开,却不锋利的眼。
“你醒了。”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着极其平淡的音色。
“我怎么了?”宁欧记得自己只是想休息一下,就起身去处理之前遗留的事情的。但是没想到闭眼之后,浑浑噩噩的就睡到了现在,而且喉咙发涩,头脑发昏,一系列的不舒服。
尹婪重新为他盖好了被子,淡声解释:“你之前体温很低,我就去找了张寻蓦,他带着医生给你检查了一下,说是你最近太累,积劳成疾,还让你明天去一趟医院复查一下你的腿,瞬间好好休养一下,免得盈亏了身体。”
宁欧听闻尹婪的话,将手从被子中抽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目光隐忧,音含关切,“那之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尹婪视线一顿,再度望向他时,心头不知怎么就有些生气,“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说话了,你那点小病怎么可能吓到我!”
“没有就好。”宁欧轻轻一笑,笑容有些虚散。
尹婪看着事事首先想到她的宁欧,望着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心头的抗拒被遏制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