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表示不解。
“意思就是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他,但是也做不到接受。”尹婪垂着头,困惑而坦诚,“未来的事,谁会清楚知道呢?”
对于尹婪这般坦白,张寻蓦心头再度泛起一股震惊,但是这个答案却不足以让他信任她。
“既然这样,恕我冒昧,请尹小姐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有一天,华景笙与宁欧同时要求你,对付对方,你会选择与谁为敌?”
听闻这个问题,尹婪便凝了心神,这个问题是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死穴,“我不知道。”
她问过自己,但是她却无法提前预备好答案。
“既然这样,我换一种方式问你,如果有一天宁欧被华景笙挟持,你会救他吗?”
尹婪听闻张寻蓦的问题始终在她、华景笙和宁欧之间打转,仿佛必须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不由好奇了,“张先生,你无非担心的我是华景笙故意派过来的卧底,会害了宁欧,害了鹰门。”
“对。”张寻蓦答得干脆,这是他心头最大的隐患,“而且你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尹婪闻言,无谓的扬眉,自己素行不良,倒怨不得旁人。
“我跟你说我不是,可能你不会信。这么说吧,在叙利亚,我算是被华景笙抛弃的武器,没了价值,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你说,我还会为一个放弃我的人效命吗?”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算是华景笙的人了?”张寻蓦凝眉。
“至少我自己是那么觉得的。”尹婪的回答滴水不露,不管华景笙怎么想,但是她是这么想的了。
而且她欠他的命,在叙利亚那次也算是还清了。
张寻蓦见尹婪这么说,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是也知尹婪没必要撒谎,当即便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希望尹小姐能够想好之后的道路,不要再让一个真心关心你的人失望。”
尹婪本想说,就算她不为华景笙效命,也不会为宁欧卖命。但是听闻张寻蓦的最后半句话,便将这句话吞进了嘴里。
辗转之后,便疑惑道:“你们似乎都认为我对不起宁欧,为什么?”
就算宁欧喜欢她,也不代表她就必须接受啊。
说到宁欧,素来温柔的张寻蓦的眼中浮现了重重的忧虑,“我们不是觉得你对不起他,而是认为如果你没办法接受他,那就请你干干净净的斩断,斩钉截铁的离开。”
尹婪侧目。
“阿欧是一个做事果决,头脑清晰的人,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当初的鹰门如果不是成名太早,根基太浅,加上我们履历太少是不可能会消弭这么些年的。纵然当时的我们不尽如人意,但是当时的鹰门却也是声名鹊起,这其中很大的功劳都是阿欧的敢拼敢做。可是说他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张寻蓦会回想起当初的三人行,温文的眼中浮现了一丝热血,“但是这种无畏在他回到南兴,遇到你之后变了,虽然他对待旁人依然是严苛锋利,但是对你,他却是倔犟至极,执迷不悟,容不得旁人说你一点的不好。纵然知道你有心杀他,有心杀宁伯伯,有心毁了宁氏,但是他还是追到了叙利亚,说是为了实践与盖诺的诺言,实则还是为了你,甚至为了保全你他还提前计划,避开盖诺的耳目想要把你无恙的带回来。可是没想到你会伤在他面前,伤在温斯的手里,你不知道当时他抱着满身是血的你逃离的时候,那个表情,绝望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紧紧抓住你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你的名字。”
尹婪对于这一切并非没有一无所知,但是却不想宁欧对她的一腔真心真的是到了如斯的地步。
张寻蓦的执迷不悟,真是说得精准啊!
从宁欧下意识的随时紧握着她的手,随时小心的关注着她的情绪,又事事以她为先的关切,她知道宁欧是真的在用心关心着他。
然而知道,也仅仅是知道,两个人之间有着诸多的现实因素,在这些没有明朗之前,她不敢贸然的决定什么。
毕竟她之前受过太多的伤害,实在不敢再死守着一个信念活下去了。
但是张寻蓦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见尹婪不吭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带着一股贯穿力直直灌入她的心。
“他纵容了你所有的愤怒,包容着你所有的戾气,可是你却一再的伤他,一再的忽视他。宁欧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我不说你也能知道,但是与你相比,他几乎把自己埋到尘埃里。”
尹婪听闻埋到尘埃里几个字,顿觉心头剧颤。
卑微如斯,虔诚如斯,她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寻蓦的话已经说完,见尹婪惊愕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叹了一声气,道:“不管你怎么决定,我希望你能决绝一点,哪怕是与我们为敌,也请你下手重一些,不要让阿欧再为你劳心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