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婪望着入眼的人,哑声道:“要。”
方元淅为她倒水,她趁机撑起身子坐起来,很是费力,但是却不肯表露。揉了揉突突发昏的额角,她才靠在床头。
方元淅将水递给她,她接过后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温热的水下腹,阻塞的肠道这才缓缓舒展,身体唤出了一丝生机。她望着接过她杯子的方元淅,看了看四周,低声问了一句:“温斯已经回去了,是吗?”
“对。”方元淅坐在床头,点头。
“你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尹婪没有忘记自己之前答应他的条件,柔媚的脸色依然是苍白,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却清晰,分明。
方元淅听着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由暗了面色,“你生病了,现在还没有痊愈,先休息吧。”
尹婪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方元淅望着眉目倏的冷厉起来的她,伸手替她拨开贴在脸颊上的乱发,低声一叹,“我知道,而且现在我正在找寻当初的标本,看看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听闻这个消息,尹婪没有觉得如释重负,反而更是悲戚,“不用了,因为我怕没有能跟你等额的东西了。”
方元淅蓦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深棕色的眼睛在幽光迸发之后结成了一层浅淡的霜,“婪儿,你真的要跟我这般相处吗?”
“不然呢?”尹婪望着他,问得呛然。
方元淅语塞,不然呢?是他放弃,还是她放弃?还是两个人都不放弃,或亦都不放弃?
否则他们之间的处境不能改变。
“可是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啊,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跟我划清界限!”
虽然那晚他们看似达成了一致,但是他却清楚自己是不愿这样的。
“早和晚有什么区别,那都是我们要面对的。”尹婪微微低眉,说得无奈。
望着固执的尹婪,方元淅不忍再逼,“婪儿,你先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尹婪苏醒的确有些倦,但是如今的她还有事想要去做,所以对于解药,她还是希望拥有。
只是她不确定,方元淅手里的解药她是否要得起。
“从温斯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展开了?”
方元淅望着目光清明,眸色深澈的她,没有直面回答。
然而沉默却足以说明一切。
尹婪心里很清楚方元淅依然对她有着某一种贪恋,这种贪恋或许还有着爱的弥留,但是却不足以让他为她舍弃什么。同样的,她也承受不起任何以爱之名的舍弃,所以她没有再问。
“我累了,我再休息一下。”
“好。”方元淅点点头,却依然坐在了床头,没有离开。
尹婪缩回床上,看着为她掖被角的方元淅,她感觉很是难受。
命运之轮无休无止的旋转着,辗转在了众人之间,拉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残潋。
她想过用方元淅对她的残爱来逼迫他放弃,可是爱不是强求,不是束缚,更不是砝码。
她做不到。
也不能做。
方元淅看着尹婪闭上了眼,想起之前她曾愿为自己而死的那一幕,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曲折命运就开始了,短短半年,她竟然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伤害受得太多,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份张扬与开朗,有的只是解不开的锁,放不开的结。
他们都是不被命运眷顾的人,不同的是尹婪总是选择隐忍,而他却选择反抗。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尹婪变成了如今这样万念俱灰的模样。
是华景笙,还是宁欧?
晨曦破云,熏眼的日光缓缓淌出,无声无息的照亮了每一处阴暗。
从欧拉的嘴中得到了尹婪所在的地址,华景笙亲自轻点了人手,准备出发。
他知道这一次他已经打草惊蛇了,而他要的就是这份惊。
方元淅自以为躲在幕后掌控了全局,他倒要看看他们之间到底谁在是胜者。
欧拉被赛斐压着,像一个俘虏被带上了车。
莫森还是坐在华景笙的那辆车上,待华景笙都上车了,巫胜这才急匆匆赶过来。上车之后就对后座的华景笙说道:“景爷,最新消息称昨晚诺伊那头出事了,一家人都葬身大火,听说是见了宁欧才发生的事,现在诺伊的联盟人纷纷准备朝鹰门开火了。”
华景笙昨晚去对付欧拉了,倒是没注意鹰门的动作。听到巫胜的汇报,冷酷的嘴角微微一扬,“这才是混战的前幕,没有人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