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及碎石,间或有条浅滩水流跳跃着流向村里,遥遥望见神秘的南灵山一片苍翠,一个残败的土墙院子耸立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显得更加渺小和孤立。
这群人闹哄哄地奔向那个孤立的土墙院子,这片平时静谧得只能听到鸟鸣的地界立即喧闹起来。他们走近院子,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却没看见一块可供人攀爬的大石。
狗子娘傻眼了,里正母子也傻眼了。
“怎么说?你们可要给个说法!”江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
“肯定是被她夜里搬走了。对,是这样。她把我家二狗害疯癫了,心虚,夜里就把石头搬走了。”狗子娘磕磕巴巴地说。
江老爷子冷笑着冲里正娘说,“怎么样?她的话你还听得进去?或者说你就想为所欲为地为赵家图谋寡/妇的家财?”
这个帽子扣的可大了,里正娘被眼前的情况惊得说不出话来。里正赶紧笑着说,“江大爷不能这么说,我娘也是出于保全梅子的名声才出了那样的主意,本意还是为了梅子好。”
这时何大夫在孙大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你们不可冤枉梅子,二狗子身上的两个洞我看过了,是被野物那两颗利牙咬的,旁边还有些较浅的牙痕,要仔细才看得见。”又很迷惑地摇摇头,“哎,我见识浅薄,只看过野猪和狼咬过的伤,而二狗子的伤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野物咬的。”
“哼,我没说错吧,一定是二狗子进南灵山找那什么去了,不知遇到了什么吓出了毛病,竟还来诬陷我家梅子。”小卫氏大声嚷嚷道。
江又梅悲悲慽慽地哭着说,“我家大郎是为保全大家伙丢的命,可你们却这样糟践我的名声。刚才还要强逼我改嫁给一个疯子,我生是大郎的人,死是大郎的鬼,我这就跳进碧水溪以死明志。”又转过身对着江老爷子夫妇和江大富夫妇叩了三个头,“梅子已无颜再活下去,你们的养育之恩容我来生再报,念儿就托付你们了。”
站起身就向碧水溪边冲,被旁边的赵大娘婆媳死命拉住,卫氏、李氏过来和江又梅抱头痛哭。
老太太愣在那儿不知道该咋办,她明知道这小寡/妇是在演戏,还是觉得二狗子的伤和她脱不了干系,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得干瞪眼。
“梅子,你不需要跳河,我倒要看看谁敢强逼我的孙女改嫁。”江老爷子也瞪起了眼睛,“这西河村他们母子霸道,咱没处说理。但大康朝的地界还大得很咧,新皇又仁政,咱活不下去了就进京告御状。”
“爹,哪需要跑那么远的路?咱直接到县城找陈府就行了,他家的姑奶奶可是省城游击将军的夫人,找他给咱作主。”江大富扶着老爷子说。
“对啊,爹,陈府小公子前儿还在梅子家住了几天,在咱家也吃过饭,咱找他们准没错。哪需要您千里迢迢进京告御状。”江大学也说。
“哼,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江老爷子冷哼着。
里正可是真吓着了,原来那个富贵的胖公子竟和省城的大官是亲戚,可不能让他们去告状,不然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忙向自己的婆娘递了个眼色。
里正婆娘会意马上走过去拉着梅子掏心掏肺地说起来,“梅子啊,我婆婆也是好意,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不愿意不嫁就是了,那二狗子就是一坨屎,哪儿配上你?我婆婆也只是问问罢了。这都怪狗子娘胡说八道,老人家心肠软,又慈善,被她蒙骗了也情有可原。”
大家伙一听农忙时跟着念小子到处跑的小公子竟有那种身份,都很吃惊,虽然不知道游击将军到底是多大的官儿,但只要是将军肯定就是大官儿。又看到里正的态度有了转变,马上都纷纷出言谴责狗子一家丧尽天良,他们早看出是二狗子自己招惹到什么野物,与江又梅一点关系都没有,云云。
狗子娘一看风向变了,吓得脚底抹油偷偷溜了。
老太太看大势已去,给赵世方家谋个能干媳妇的希望落了空,真没想到江家还有那么广的人脉,也是有些后悔。但看到那小寡/妇的装模作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别人看不出来,她可不会看错,这小寡妇言语不多却句句要害,厉害得很咧,却假扮可怜,真真可恶。
老太太看里正夫妇忙着给她善后,就扶着孙媳妇的手也气哼哼地回了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