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突然。而且,他半夜进来,没有经过记事,如果就这样要了她,岂不是她有口难言,坐实了那些谣言?
“王爷,请自重!”风玲珑气恼的沉声道。
欧阳景轩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眸光深邃的落在风玲珑的美人骨下侧……哪里,有着一个梅花标记。不顾风玲珑的挣扎和闪躲,他抬起空闲着的手轻轻滑过梅花,肌肤的触感告诉他,那里不是纹刻上去的。
“你这个是胎记?”欧阳景轩眸光落在风玲珑的脸上,脸色显然深谙了几分。
风玲珑的脸上全然是因为气恼和羞涩而染上的红晕,她气鼓鼓的瞪着欧阳景轩,紧抿着唇不想说话。
“是不是?”欧阳景轩的话暗沉的让人透不过气。
风玲珑咬牙,一脸的愤懑,咬牙道:“是!”
欧阳景轩凤眸中闪过惊愕,随后又看向那朵梅花……梅花的花瓣围拢着,正是含苞待放的样子,花瓣鲜红似血,娇艳欲滴的就好像冬日里傲然欲放的红梅。
欧阳景轩放开了风玲珑,看着梅花胎记缓缓站起身,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一个戈壁之地,就连梅树都无法长成的地方,她却身上有着一朵梅花胎记。
这朵梅花仿佛刺痛了欧阳景轩的眼睛,他暗暗冷嗤一声,转身离开了风玲珑的寝居。
风玲珑急忙聚拢了亵衣翻身下了床榻,一把拉过旁边衣架上的披风将自己裹住就追了出去……月光倾泻而下的院子里,哪里有欧阳景轩的身影?
四处看看,见冬雪躺在地上,她眸光闪过一抹凝重,俯身在她身上推拿了下,冬雪幽幽转醒……“王妃……”冬雪有些茫然的看看左右,当看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奴婢不是有意睡着的……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风玲珑起身,淡漠道:“仅此一次!”说完,轻倪了眼冬雪,暗叹了下转身进了寝居。
她信步往床榻走去,手不自觉的覆上了胎记的所在地,欧阳景轩看到她的胎记,是想到了梅妃还是什么?
*
欧阳景轩回了翠竹轩后,坐在竹林里的石桌旁,月光透过竹叶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那年,他到了风部落后,玲珑翁主因为蛇毒一直昏迷不醒,连日来的热病几乎要了她的命,幸好得当地族巫以毒攻毒,用蛇蛊将她体内的毒素引出才得以保命。
他在风部落停留了几天……在族巫施蛊的那晚,外面的族人引了篝火,唱着《朝月》,希望天父将他们的星辰还于他们!
欧阳景轩垂眸,嘴角勾了抹复杂的情绪。
她喜梅花簪子,会画遇水盛开的梅花,她的胸口甚至有个梅花胎记……风玲珑,这些都是巧合,还是什么?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欧阳景轩的思绪,他抬眸看去,就见福东海匆匆走来……“爷儿,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好,您是不是要过去看看?”福东海的声音亦是急促。
欧阳景轩微微蹙眉,立马起身道:“去把药拿来。”
“已经拿来了……”福东海从怀里取出一个绘着梅花的小白玉瓷瓶递给了欧阳景轩,“爷儿,这药就剩下一颗了……姑娘如今的情况恐怕等不到暗卫寻了回来。”
欧阳景轩看着手里的瓷瓶,面色亦有些凝重。上次风玲珑情况等不及他施针,如若当时不喂她此药,她儿时身体里残留的蛇毒必定会反上来,性命堪忧!
她是为了救海宇的,怎么他也不能让她命丧在蛇毒之下。
“到了那天再说吧……”欧阳景轩握了瓷瓶,转身就往西南角的破败小屋而去。
推开门,腐朽的气味让人作呕。欧阳景轩屏气凝神,一双凤眸在黑暗下视物如白昼。他转身走到角落,摸了其中一块长了青苔的青砖,顿时,传来一声轻响,墙面斜侧着打了开来……欧阳景轩走进了进去,长长的阶梯蜿蜒到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当一抹光亮传来的时候,竟是别有洞天。他站在入口处,看着外面的情景,潺潺的水声幽静的传来,满院的枫叶落了一地,红黄色相间的叶子给夜晚徒增了许多忧愁和悲伤。
“啊……啊……”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前方的茅屋传来,隐忍的痛苦仿佛让她面临着死亡的边缘。
欧阳景轩握着瓷瓶的手紧紧的攥了下,随即抬步往茅屋走去……穿过河溪上简单的木质拱桥,越过种植了花草和蔬菜的小田埂,最后,他在茅屋前停下。
“啊……嗯……”尖锐的叫声带着强制的隐忍,那样的痛苦不仅仅是来自茅屋内,甚至是茅屋外的欧阳景轩仿佛都感受到了切实的痛苦。
抬手,轻轻推开竹制的门,“吱呀”一声传来,屋内隐忍的痛楚的叫声突然不见,只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声。
“你走,你走……”女子绝望而犀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哭声,“景轩,我求你……求你不要看我……你走啊……走啊——”
欧阳景轩站在原地,没有进去却也没有离开,只是紧紧的捏着瓷瓶,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那样的痛苦……不压于屋内的女子。
“求你……走啊……”女子大吼一声,便又开始痛的叫出声,她握住胸口不停的喘息着,“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走啊……”哭泣声痛苦的传出,却怎么也掩盖不掉她因为痛而粗重的喘息。
欧阳景轩就那样一直立在那里,视线被挡住,他不知道里面的女子此刻是什么样子,只是……仅仅如此,他却已经沉痛的渐渐发抖。
“蝶儿,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欧阳景轩的声音有着几分卑微,“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来看你。”轻轻一叹,收拾好心情,他抬步走了进去,任由女子犀利的阻止声。
欧阳景轩走了进去,只见简单的床榻上,女子坐在边上,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成爪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她的头发有些凌7;150838099433546乱的披散着,没有梳发髻,一头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着,遮掩了她的容颜。
女子听闻脚步声,紧紧的咬着下唇将脸撇到一边,忍了忍后,方才道:“你把药放到那里……等下让,让福叔过来就好。”
欧阳景轩没有应声,只是脚步慢慢的,慢慢的走进女子,直到在她身边停下,“你这是在恼我吗?”
女子隐忍着痛没有回答。
菲薄的唇角勾了抹自嘲的笑意,欧阳景轩垂眸倪了眼手里的药瓶,然后放到一旁,“你恼我吧……这本也是我欠你的。”话落,他深深的凝视着女子,凤眸里仿佛希冀着什么,但是,最后却徒留下的只剩下失落。
缓缓转身,欧阳景轩看着门口,轻轻问道:“蝶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哪怕……这个过程我需要毁天灭地!”
女子抓着胸口的手紧紧掐着,身体不停的抽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还是因为欧阳景轩的话,泪不停的涌出眼眶。
欧阳景轩轻轻一叹,缓缓道:“既然不想见我,就不要哭……你明明知道,在我面前落泪,我却是再也无法离开……”再次转身,他看着女子,俊美的容颜上有着自责,更多的却是陪着女子一起痛的无奈。
女子的唇颤抖的无法遏制,她缓缓动作的转身,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着,直到她仰起头看向欧阳景轩……俨然,是一张和蝶夫人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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