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凉城有一批发小儿,都是从小玩到大,感情特别深。殷宁就是其中一个,她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虽然我们高中大学一直不在一个学校,而且她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岄州,可我们这些年一直有联系,感情依旧。
坐在高铁上面,我跟殷宁发短讯,跟她说我失恋了,所以等我下车之后,千万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狼狈。
殷宁知道我跟陈文航分手的事情,也知道我喜欢骆向东,但她不知道骆向东跟匡伊扬是什么关系,她只回了我一句:来我大岄州,吃喝玩乐一条龙,包找汉子!
我看着手机上她发来的小贱图,又哭又笑,吓得我身边的人偷偷斜眼瞥我。
从夜城去岄州,高铁也要七个小时。我坐在车上醒一阵睡一阵,中途醒来看到徐璐给我发的短讯,她叫我不要难过,时间会治愈一切。
以前我也相信,无论再美好还是再痛苦的事情,时间总能让一切回归平静。但是有些事情,它烙印在心上,只要心还在跳动,那就是一辈子都无法结痂的伤口,哪怕是轻轻地呼吸,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会跟着抽痛。
我不想跟徐璐说太多,不是不信任她,只是知道她跟匡伊扬之间的关系,如果我告诉她,也会让她觉得尴尬。
所以我只是回了她一句:放心,我会好好的。
上午十点五十五,高铁停在了岄州车站里面。我本是穿着一层加绒加厚打底裤跟厚棉服,但是听高姐说岄州室外温度零上二十五度。
整整跟夜城差了五十度!
我一个人也懒得去洗手间里面换衣服,索性把棉服脱了,穿着里面的高领毛衣就出去了。
刚一出车厢,外面的大太阳兜头照来,我瞬间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跟随人群往车站外面走,期间我接了殷宁的电话,她开口便问:“大衿子,到哪儿啦?”
我说:“正在往外走。”
殷宁说:“你穿什么衣服?这外面人老多了,我怕你看不见我,还是我找你好找一点。”
我说:“你就找一个一身黑,穿着高领毛衣的就是我。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岄州这么热,我身边人都穿短袖短裙呢,就我一人跟傻逼似的从头捂到脚,你知道我脚上靴子里面有多少毛吗?”
殷宁马上回道:“靠,大姐,你昨晚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过来,我还以为你耍我呢!没挂你电话就不错了。”
我翻了个白眼,出声说:“行了,赶紧在外头恭候大驾吧,我不跟你说了,两个大箱子,没法拎。”
挂断手机,我随手将手机放到手臂搭着的外套兜里面,然后拖着两个行李箱往外走。
岄州也是出了名的发达城市,人口集散密集地。我抬眼一看,前方几十米开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身边也是人|流不息,我顺着人群往外走。出了车站口,本想找一下殷宁,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一眼扫过去连百分之一都看不到。
身前身后都是人,我没法在原地停留,只好人挤人的先跟着往外走。
等我一直出了人群最多的地方,站在靠外一点的时候,我伸手探进外套口袋,想拿手机打给殷宁,但是一摸,口袋里面空空的。我顿时吓得一激灵,赶紧去摸另外一个兜,果然,两个兜都是空的。
我自欺欺人的又在身上摸了一遍,即便明知道手机一定是丢了。
在车站丢手机,就好比如泰国找个庙,如印度找个人,做梦。
我瞬间心情沉到谷底,简直想打人。
正当我独自站在陌生的地点,暗自憋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大衿子!”
我顺势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牛仔短裙跟红色T恤的‘小子’向我飞速跑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冲上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把我撂倒。
“大衿子,我想死你啦!”
她的声音打初中开始就没变过,以前换手机号码打给我,装作陌生人,我基本一耳就听得出来。
我俩习惯性的互相狠捶对方的后背,打过招呼之后,我对殷宁说:“我去,气死我了,我手机丢了!”
殷宁大大的眼睛一瞪,出声说:“这么快?我说我怎么刚才打给你,你手机打不通呢。”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整张脸阴沉的不行。殷宁大咧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哎呀,丢都丢了,你生气还能怎么着?算了,就当破财挡灾了。”
这句‘破财挡灾’,是我国绝大多数人在丢了东西之后用来安慰自己的一剂灵丹妙药。听了之后瞬间心情舒畅了不少。
殷宁帮我拿着外套跟一个行李箱,我俩穿过人群往外面打车的地方走。坐进车里面,我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就这么会儿路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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