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向他解释了一下,直言并非是张家照顾不好,而是他为人子侄的一片孝心,望张昌宗不要多想。
很多年前,张昌宗刚开始做侦察兵,被班长手把手的教,班长说,作为侦察兵某些时候是需要乔装改扮的。化妆的时候,要符合身份,乔装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却对一次消费上百块的东西不以为意,那是要露馅儿的。
班长的意思或许是想说细节决定成败,但在内心逗比奔放的张昌宗看来,那就是告诉他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张昌宗对自个儿的身份有清晰的定位。
在这次郑氏姑侄的历史性会面中,他就是一颗壁花,需要的时候卖个萌表现下他的乖巧,不需要的时候保持安静。你看,还能去哪里找到像他这么识时务的小朋友?有吗?还有谁?站出来!
张昌宗不想插嘴郑氏姑侄的说话,便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帮阿静、阿庆做了不少事儿,等一锅茶汤喝完,郑屹也在张家坐了一个多时辰,谢绝了郑氏留饭的话,起身告辞。
郑氏见留他不住,转首吩咐张昌宗:“六郎代我送送九郎。”
“喏。”
张昌宗应了,束手待客:“九叔,请。”
郑屹深深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向郑氏行礼后,方才走人。郑氏看着张昌宗把侄儿送出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张昌宗把人送到大门外,郑屹道:“老人家便有劳六郎你了。”
张昌宗连忙道:“太太不止是九叔的姑母,还是我师父的母亲,我的太太,小子待她好是应该的,九叔不用担心,小子全家上下会努力照看好太太的。”
郑屹道:“我并非瞎眼无心之徒,你家的用心,自然全都看在眼里。然我们与姑母分别二十余年,如今重聚,便是再用心也嫌不够。六郎说此话可对?”
张昌宗点头:“九叔说的是,小子能理解,定然用心就是。”
郑屹又交代了几句,方才告辞。
待送走郑屹,张昌宗回去,进门一看,郑氏已然恢复往日的平静从容,再没刚才那般动容的神色,幽幽对张昌宗道:“辛苦六郎陪我见客。”
张昌宗立即笑道:“太太说的是哪里话,您是我的太太,我是您的徒孙,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习惯性的嘴甜。
郑氏不置可否,只是清淡的一笑,道:“六郎受累,今日没去进学,快去读书练字吧。”
张昌宗应了一声,不过,人却没动,想了想,干脆在郑氏对面一站,一揖到底:“太太,弟子有一事禀报,想请太太指点。”
郑氏微微一怔,目光投向张昌宗,问道:“何事?”
张昌宗道:“弟子与秀儿妹妹办了一家书坊,想做点儿事情,目前有两个思路,请太太指点。”
“书坊?”
郑氏微微一顿,眼睛看张昌宗一眼,却没太多情绪暴露,点头,道:“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