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却沉郁,定定地看她片刻,方才挥手:“罢了,传本宫令,赦崇胤、崇秀、崇简免于流放之罪,然薛氏不贤,再无抚养之资格,今后,孩子归公主抚养。”
“多谢母亲!”
太平公主撑着行礼致谢:“还有六郎,此事,若论无辜,以他为甚,母亲……”
武氏皱着眉头摆手:“既然连孩子们都赦免,六郎自然更加无事。”
“多谢母亲。”
太平公主再撑不住,身子一软,昏厥过去。扶着她的上官婉儿吓了一跳:“公主?公主?”
武氏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破裂,眉目间尽是怒色:“太医呢?太医可来了?”
“来了!来了!”
忙乱中,太医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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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狱监牢中,张昌宗被两个衙役一人一边钳着他胳膊,几乎是用拖的把他拖到刑具房——
“跪下!”
被人从背后一推,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好,泥土的地面,不算特别疼。张昌宗也不生气,被关了几日,身上都是馊的,也不用怕什么灰尘泥土了,直接就那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看坐在上首的周兴,又好奇的打量四周。
周兴眼角抽了抽,嘴角却浮起个别有意味的笑:“本官这个刑堂,审过数千人,惶恐者有之,慨然者有之,如张郎般悠然者,却唯你一人。张郎小小年纪,便有此气度,倒叫人佩服,稍后,本官定然好好招待张郎,断不至让张郎失望才是。”
张昌宗终于摆正脑袋,直视周兴,笑问:“周左丞审过那么多人,掌握过那么多人的生死,听过那么多人的哀嚎,其中有些人,出身尊贵,往日见了还需要你恭敬行礼,今日却都要在你手下哀嚎,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所以,越发的无法容忍别人违抗,无法容忍旁人的无视和冒犯?譬如我!小小孩童,被抓了居然不害怕,还老跟你捣乱,这等不识抬举的作为,冒犯威严之事,真真是罪该万死,并且,还是要株连家族的死法儿!不然,心头恶气出不去,对身体健康实在有碍,对不对?周左丞?”
周兴深沉的看他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张郎在说什么?本官不懂!”
张昌宗仰首哈哈大笑:“周左丞的玩笑还挺好笑的,不过,不太有意思。对了,周左丞你知道为什么丘将军不配合你抓捕我们张家吗?”
周兴脸上再没了笑模样儿,面容紧绷,眼神阴冷:“本官没兴趣知道!小张郎,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事涉谋反,太后不会轻纵,在案情不曾查明之前,谁也救不了你!”
张昌宗又笑,清脆的童音,这样笑其实略有些滑稽,可惜还没长大,不然,用成年男人的低沉嗓音来笑,再加上这张脸,肯定能圈一波颜粉。可惜!张昌宗有些遗憾,不过,能拖延时间就好。
“多谢周左丞提醒,不过,为了周左丞不至失宠于太后,我觉得周左丞还是有点儿兴趣比较好。毕竟,你能有今天,靠的是太后,如无太后,周左丞何来今日之威风?可是,太后却并非周左丞不可。听说,有个叫来俊臣的,在太后那里也挺受宠信的,周左丞,您的地位,竞争压力还是蛮大的,您得多留心、多用心才是啊。良心建议,及时揣透上司的意图是升职的关键来着。”
张昌宗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口吻,很有良心的建议。周兴脸上肌肉抽动,瞪着张昌宗,笑的假的不能再假:“是吗?倒要请教张郎。”
“好说!”
张昌宗笑嘻嘻地道:“这本来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是呢,当时与会的都是低调的人,不是那种张狂轻浮之人,丘将军呢,揣摩不透太后的意思,也不敢乱传,所以外间并不知晓,周左丞不知道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