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定不会再啰嗦,看在张郎的气概上,再问一句,张郎说是不说?若说了本官定然手下留情,许你尸骨周全,若不说……至多不过是费些周折。张郎常在宫中行走,可知对太后来说,何事最不可容忍?”
周兴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张昌宗叹了口气:“自是江山万里大权在握,余者皆可容,唯此二者不可触。也所以……”
张昌宗直视着周兴,讥讽道:“周左丞才能草菅人命,凶名震四方。”
周兴再度大笑,笑声里掩不住的得意:“对!张郎能闻名京师,得上官才人与太后看重,果然不凡。只是这样不凡的你,来到这大狱刑堂也只能折戟沉沙,俯首认命。你张家前途已定,张郎请吧!”
张昌宗幽幽一叹,不再多说,活了两辈子,见识过的大场面不少,从未怕过谁,更没怕过死,这辈子亦然。张昌宗扬眉,夷然不惧:“来吧!”
周兴瞪视着坦然的张昌宗,目光闪烁,笑眯眯地面庞突然一紧,语气森冷:“先上夹棍!”
立即有衙役上前想钳制他。
张昌宗冷静地调整姿势等着,待人弯腰半蹲着近身,立即鼓起所有力气,欺身上前撞入衙役怀中,趁着人倒地的功夫,右手中早就捡好的木片顺势往脖颈上一插,左手则顺便带走对方的腰刀,然后,刀身一横,看也不看惨叫的衙役,锋刃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脖颈,气喘吁吁的微笑:“某虽不才,然自决生死还是能做到的。惜乎年幼,不然……”
张昌宗意味深长的望望周兴,如果再让他成长几年……可惜可叹。
周兴目光闪烁,看张昌宗的目光近乎咬牙切齿:“张郎好身手,倒叫人意外。不过,到了我这刑堂,却由不得你了!上杀威棒,只要留口气便成……”
“太后教令到!”
刑堂的大门被推开,盔甲摩擦声,跑步声接踵而至。周兴脸色一变,怒喝:“还不动手!”
张昌宗一凛,毫不犹豫的鼓起剩余的力气,挥刀劈砍——
上官婉儿刚进来就见衙役围着张昌宗持棒打杀,不禁目眦欲裂:“周兴尔敢!丘将军,快救人!”
张昌宗不敢松懈,奋力的举着刀,努力向婉儿师父的方向跑。随同前来的丘神勣立即快步上前,腰间横刀挥舞,刀光飞舞,砍得追打张昌宗的衙役鲜血纷飞也不管。周兴大怒:“丘神勣,你想做甚?”
丘神勣面无表情的拱手:“太后有令,特赦张昌宗免于难。某家不过是奉命行事。”
那边厢,上官婉儿已然接住扑过来的徒弟,眼里闪烁着心疼、担忧之色,手颤抖着摸到宝贝徒弟的身上,急急的问道:“六郎,六郎,可有哪里受伤?打到哪里没有?太医,太医呢?”
张昌宗方才鼓起全部力气反抗,如今身上真是一丝力气也无,软绵绵地靠在婉儿师父香软的怀中,甜笑:“师父,您总算在徒儿抹脖子前赶来了!师父……”
手臂软绵绵地垂下,嘴角明明还挂着笑,人却直接昏迷不醒。上官婉儿惊声尖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