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主这么公布出来,心里就更加不开心了,但是,她又不能反驳。六郎如今名义上还被陛下关着,武承嗣、武三思那俩小人已经数次在陛下面前说六郎坏话,让陛下撤六郎的职。这种时候,太平公主公布亲事,等于是对六郎的支持,她这师父总不好拆徒弟的台!这般想着,忍不住又在心里暗自骂了好几声孽徒!
“什么时候之事?朕怎么不知道?婉儿也知道了?”
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正在心里勾心斗角,女皇陛下突兀的开口,看表情,听语气,可不像与她们同乐的样子。
上官婉儿也顾不得多想,连忙道:“奴昨日方知此事,母亲进宫便是告知奴六郎与郡主的婚事。”
太平公主心头似乎什么东西一飞而过,但是,一时又抓不住,只得先按下不提,恭声答道:“回母皇,去年两家便有了默契,只是孩子们年岁还小,便缓了一年,先交换了庚帖,阿臧说待翻年六郎满了十六便下定走礼,待秀儿及笄后便成亲。”
“哦,是吗?”
女皇陛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抬眼扫了四周一眼,道:“这园中的花,日日开得一样,无甚看头,卿家们都退下吧,摆驾,回宫。”
“喏。臣等告退。”
学士们都行礼退下,太平公主怔怔站着,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想抓又不敢抓,呆愣愣的站着不动。
女皇陛下扫她一眼,顿了顿,道:“六郎也是朕看着长大的,秀儿也是朕喜欢的孩子,若他们两个成亲,也是喜事一桩,待定下下定的日子,使人来禀报朕一声,朕也要给他们两个添些喜意。”
“喏,女儿便替秀儿多谢母皇恩典。”
上官婉儿也道:“奴替六郎谢陛下恩典。”
女皇陛下微微扬头,道:“届时让六郎和秀儿两个孩子自己来谢,如此方显诚意。”
太平公主机灵,她的身份比上官方便问些,顺势问道:“母皇,那现在……”
女皇陛下哼了一声,道:“现在且不用说,再关他些时日,朕现在不想看见他。”
说罢,一甩袖子,搭着莫成安的手走了,似是突然想起:“婉儿也不用陪侍了,回吧,朕乏了。”
“喏。”
待女皇陛下一走,太平公主立即脸一沉:“六郎这个混账!”
上官婉儿看她一眼,缓缓道:“公主又不是不知道,六郎就是看着脸上机灵,其实就是个糊涂蛋。”
“你还护着他?”
“打骂他也无济于事。再说,六郎的为人,公主马上就要荣升岳母了,难道竟看不出来吗?”
这本来是一桩高兴事儿!
太平公主一脸阴郁,沉默不语。上官婉儿想了想,道:“此事……或许是我们多想也未可知。”
太平公主沉声道:“不管是否多想,你我要心里有数。六郎那里……”
上官婉儿皱眉道:“我乃他师,这种事……叫我如何开口?”
两人都沉默下来, 太平公主断然道:“此事……须得我俩联合方成,不管是否是我们多心,这几日你注意些,旁地交给我!”
“你能有何办法?”
“总要试过才知。”
说完,也不再多言,摆摆手便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