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胥阳脸上的笑意终究淡了下去,虽然这结果早就已经注定,可是为什么,心中的疼痛还是会让自己感到窒息?长叹了一口气,他缓步走出了千鸟阁,只怕,这会是这一生,最后一次,再以夫君的身份与她这样谈话了吧。
翌日,早朝过后,胥阳便直接被胥容请进了御书房,胥阳仍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于见到胥容,还是一脸的谄媚。
“皇兄今日召弟前来,不晓得有什么要紧事。”胥阳拱着手行礼,可是落在胥容眼中,面前的这个皇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虽然早已经知道胥容叫他前来所为何事,却偏偏的不死心非要自己捅出来,虽然早已经知晓胥容定然不会改变主意,却隐隐约约还是在心中有所期待。
看着双眼有些迷离的胥阳,胥容冷冷笑了,转瞬又挂上了亲切的笑意,看来这胥阳,还真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侧王妃呢,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眉头微微上挑,他摆了摆手,李公公意会,很快走出了御书房。
“此刻,就你我兄弟二人,无需那些礼数了,你坐吧。”胥容扬了扬手,脸上带了抹和煦的笑意,胥阳也是一脸云淡风轻,在旁人看来,倒真是兄友弟恭的场面。
俯身称谢,胥阳坐在早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胥容,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胥容却是不急于一时,虽然翎王府的那些人告诉他胥阳与楚莲若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他还是有疑虑,生性多疑,这也是胥容最大的弱点。
见胥容一时不说话,胥阳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之中那抹浓重的恨意早已不动声色的隐去,此刻的胥阳,倒真是像极了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皇弟平日里声色犬马,也该收敛了。”胥容见着胥阳一脸的颓废,不由说道,虽说自己更愿意看到胥阳这般模样,但好歹兄弟一场,提醒倒是不碍大体的。
“臣弟多谢皇兄关心,不过臣弟倒是觉得这样活着很是快意潇洒。”胥阳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但话里却是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这自然也中了胥容的下怀,他便不再说什么,本就宽敞的御书房之中,此刻更是寂静的可怕。
胥阳低着头,却能想象得到此时胥容志在必得的神情,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得意。融入血脉的疼痛将胥阳折腾的想要就此甩袖离开,可是他不能,想到楚莲若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就叫他不能够退缩,若是真的功亏一篑了,想必她会恨死自己吧。
嘴角抽搐了几下,胥阳终究是忍了下来,为了楚莲若,也是为了他自己。
胥容定定的看着胥阳,并没有在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神色,终是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是多虑了。
“皇弟啊,前些时日,我们商量的事情你可还记得?你觉得现在就实施可好?”胥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进了胥阳的胸口。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终究还是说了,忍着窒息的疼痛,胥阳强带着笑意迎向了胥容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
“臣弟自然记得,一切,全凭圣上定夺。”要有多大的勇气,他才说出了这句话,多痛的感觉,让他连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周遭的空气都凝固在了此刻,胸中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听到胥阳的回答,胥容甚是满意,点了点头,嘴角已经勾出了一个弧度:“那孤便让人着手去准备了,你意下如何?”
“臣弟……没有异议。”
胥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谈话,手一挥,胥阳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走出了御书房,脸上仍是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宫门口,步辇早早就已经等在那里,胥阳快步走上了步辇,紧绷的笑意瞬间坍塌成颓然的神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强烈的痛感才稍稍的好转了些。
千鸟阁中,楚莲若望着远处的府门,胥阳还没有回来,她的心中已然明了,这必定是胥容又找了他谈话,那么也就意味着,离自己进宫,不远了。开心吗?进了宫,就可以为家人报仇雪恨,可为什么心中却又有那么多的不舍,为什么是那般的挣扎。
“侧王妃。”思微端着清透的茶盏走了过来,“您近些日子气色不太好,卿卿与我便依着岚姨留下的方子给您熬了这玫瑰茶,您好歹喝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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