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是来不及改!当即定了定神,朗声叫道:“杨延环、潘惟吉,你们俩给本官过来!”
校场上的军官都走了过来,五郎杨延环、潘惟吉、曹琮等人站在队首,齐齐拜见谢慕华。
潘惟吉见过谢慕华之后,便昂起头站在一旁,曹琮虽然并不熟悉谢慕华,可他和潘惟吉自幼就在一起玩耍,见潘惟吉不把谢慕华放在眼里,想想自己父亲是重将曹彬,也走到潘惟吉的身边站定。两人交头接耳,硬是没把谢慕华当回事。
谢慕华冷笑一声,果然是将门子弟,眼高于顶,看样子除了谢慕华和曹琮之外,这百余军官里还有不少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谢慕华大喝一声:“杨延彬,对上官不敬,军法如何论处?”
杨延彬转身走到马前,大声禀告道:“大人,军中对上官不敬,应重打二十杖!”
谢慕华冷哼一声:“潘惟吉、曹琮二人对本官不敬,两人又是将门之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杨延彬、杨延环,将这二人拿下,重打三十杖!”
潘惟吉顿时两眼一翻,高声叫道:“你敢……”
谢慕华左右看了杨延环和杨延彬一眼:“拿下,潘惟吉打四十杖!”
潘惟吉这才知道谢慕华是动了真怒,说时迟那时快,杨延彬已经到了面前,伸手抓住潘惟吉的手臂,潘惟吉方才和五郎斗了两场,气力不济,被杨延彬一把按倒在地,口中兀自叫着:“谢慕华,你敢打我,他日我爹回到东京,定要你好看!”
“五十杖!”
谢慕华看也不看潘惟吉,他的声音像是不带一丝感情:“要重重的打,用实心板子,我看五郎你手中的木棍就不错,打!”
曹琮此时也被五郎按住,他倒是乖巧,看潘惟吉硬出头捅了马蜂窝,想那潘惟吉身娇肉贵,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又没有真个上过战场,五十杖如何吃得消。急忙叫道:“谢大人,五十杖太多,我愿替潘衙内领十五杖!”
谢慕华哈哈大笑:“你倒是讲义气,好,将曹琮打三十五杖。潘惟吉照打五十杖!”
曹琮顿时愣住了,再不敢说话。虽说他和潘惟吉的父亲都是军中重将,可谢慕华到底是枢密院知院事,在开封府里就是他们的上官。如今打了他们,就算是闹到圣驾之前,只怕也讨不了好,只好老老实实闭了口!
潘惟吉兀自骂不绝口,一口一个“大秦蕃贼”“好贼子”谢慕华揉了揉鼻子,吩咐杨延昭道:“你数着,骂一句打一杖。”
曹琮急忙叫道:“潘兄,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潘惟吉愤愤的望着谢慕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谢慕华也不搭理他们,背着手站在前面看着两人挨打,只听噼啪连声,潘惟吉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烂,这时倒也看出来潘惟吉是个硬汉子,只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曹琮如他一般,也是倔强不语。
待得板子打完,潘惟吉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却听见谢慕华说道:“皇上有旨,命我监军北上镇州,你们这些年轻将领,都是要编入禁军担任军官的。只是今日一事,我看,这潘惟吉、曹琮、杨延环这三人就不必去了。”
此话一出,杨五郎急忙丢了棍子跪倒在地,连声道:“谢大人,五郎知错了,求谢大人收回成命!”
杨延昭和杨延彬兄弟也吃了一惊,他们只道谢慕华不日就要娶八姐过门,应该照顾杨家,没想到谢慕华竟然因为私斗一事,连五郎一起怪上了。兄弟两人急忙跪倒叫道:“谢大人,五哥性情耿直,念在他知错能改,就让五哥戴罪立功吧!”
曹琮和潘惟吉疼的死去活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的看着谢慕华。他们心中也是怨恨无比,被皇上选来东京本是好事,他们官宦世家更是明白皇帝要从这些人中选拔人才,将来是要镇守一方,领兵出征的。将门子弟,谁不盼着能带兵打仗,一刀一枪搏个功名?要是谢慕华这次北上镇州不带他们前去,只怕回到家里,曹彬和潘美就先把他们打得半死,还要骂他们丢了自己的面子……
那百多名军官向来没和谢慕华打过交道,今日大多是第一次相见,却见谢慕华果敢决断,就连曹彬和潘美的儿子都被他打了,如今一视同仁,又不要三人前去镇州。不由得个个凛然,原本有些松散的队伍站得齐齐整整。
谢慕华假意沉吟了两声,他知道这些军官大多都是将门子弟或是立过功劳的,今日若不立威在先,将来到了前线,只怕一个个骄兵悍将都不听自己的号令,看众人噤若寒蝉的样子,谢慕华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说道:“既然你们求情,那……你们三人随我前去镇州,却不能领军,只能做我的亲兵统领。”
谢慕华轻咳一声,冷冷的说道:“去或不去,你们自己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