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儿,干脆往前一倚,显然是心里舒坦之前不打算住嘴了,挠着门框子跟那儿不依不饶地数落:“再者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喜欢姓闻的哪儿啊?三十多岁一老男人,成天拉着张冰块儿脸,还动不动就眯眯眼儿算计人,一看就不是内心阳光的主儿,段非也是,嫦娥脸野兽心,说两句话跟天上下锥子似的扎人,你是嫌自个儿活得太幸福想找点儿刺激是不是?”
“……亏老子还跟家里巴巴地等着你,担心你家老头儿卷完人直接打铺盖带走关个十天八天的不给饭吃,逼丫赶紧找个女的嫁了,你倒好,一转眼儿他妈的跟姘头出去鬼混了——”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许沐到底低估了自个儿的抗压能力,脑袋一热拧着脸就冲了出来:“顾骁你他妈来劲了是吧!你是不是——”
“喜欢我”三个字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许沐却猛地一怔,“咕咚”一下,咽了回去。
×,刚儿疯了吧?肯定疯了。抽口气儿,许沐目光躲闪地瞄向别处,胸口起伏着紧张得心脏都快扑腾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着?”
“……”许沐咬着嘴唇一脸尴尬,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抬头问顾骁,“关玥呢?”
“呦?”顾骁嘴一咧,“学会转移话题了?她公司有事儿,今儿不过来了——来,你继续。”
许沐脸上一热,不敢直视顾骁咄咄逼人的眼神儿,无意间扫见顾骁仍捏在手里的塑料袋,离近了,袋子上的字看得很清楚。
“谁病了?”
顾骁挑了挑眉,一扬胳膊,将塑料袋扔在许沐手上,冷哼道:“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怕某人喊疼来着,啧啧,我真贱。”
许沐一低头,红花油薄荷膏消炎药,连跌打酒都有……
怪不得发现自个儿已经涂过药了那人立马就变了脸,许沐苦笑一下,笑刚刚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奇怪想法。
随手翻了翻,小伙儿吓一跳,瞪着眼睛问顾骁:“这儿怎么还有个鸡蛋?”
顾骁一脸坦然:“临走时候看见一柜台小姐跟那儿吃,就顺手要了一个,据说消肿效果好,欸?别跑题儿,刚说到哪儿了?”
许沐低下头,捧着手里的东西当宝儿似的往卧室走,不愿意跟他继续杠。
“……嘿?我跟你说话没听见是不是?你就说说你腿怎么弄的?还有他那怂脸,你打的?你俩夫夫不和了?”
“×,”许沐猛一回头,“老子最后说一次!你他妈给我听好了,段非跟闻家铭,我跟他俩毛关系都没有!他妈的谁再敢说我跟谁急!”
发完威,许沐刚要转身回屋,顾骁忽然跟后面儿一扯:“等会儿……”
其实顾骁想说塑料袋里有跌打酒先给丫治腿来着,可惜许沐正气头儿上呢,胳膊一甩:“你他妈别没完没了的!”
结果袋子一歪,眼见着里面的鸡蛋就这么滴溜溜地滚了出来。
许沐心里下意识一慌,跟亲娘见着自个儿孩子掉地上一个状态,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剩下鸡蛋了,视线一路追随着其转向身后,弯着腰身子一拧,也不顾跟前还站着一个人,一头撞了上去——
“×!”
顾骁真心一点儿防备没有,叫唤着向后摔过去,脑袋“咣”地磕在茶几上,牙都要震碎了。
“我×你大爷的许沐!熟的!那是熟的!你至于么你!”北斗七星都冒出来了,顾骁摸着后脑勺破口大骂。
许沐手里紧攥着失而复得的鸡蛋,眼睛直了直,半晌,才慌慌张张地凑过来:“你没事儿吧?疼不疼?”
顾骁看这人总算把注意力从鸡蛋转移到自个儿身上,心里平衡了一些,呲呲牙:“×,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身强体魄啊?得亏老子是喝三鹿长大的,脑瓜儿坚强着呢,要不直接进加护!”
许沐脸红了红,心虚地没吭声,指尖轻轻刮着蛋壳儿。
于是,闹腾了一晚上的俩人终于都消停了,谁也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
而安静十来分钟,地上的人却忽然忍不住了,“扑哧”一声,越乐越大声,眼泪儿都乐了出来。
“你妹。”许沐瞪着面前笑得眼看要撒手人寰的某货,抽了抽没肿的嘴角,别过脸,低骂一句。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