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一趟,而她被萧承望恩赐着在宫里养身体,不必再去凤仪殿请安,如此,她们倒再没见过面。
奶娘的身后事,卿羽没有去管,她知道,常余会将一切办妥,她对他倒是很放心。奶娘一死,知道她在梁国的过往,以及跟她亲近的人算是没有了,因此,石伯他们该是安全的,她也不用再为大家的安危担心了。
冬去春来,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宫女们在襄岚的指挥下,在大门通往宫里的甬道两旁种了好些种子,此时已有嫩嫩的芽儿钻出地面,像一个个充满生气的小精灵。
靠近她寝室的宫墙处栽了几株牡丹,至这时春暖花开,枝叶繁茂,硕大的花朵不遗余力地绽放着,点缀着略有些冷清的宫苑多了几分春意。
卿羽就在这几株牡丹花下,靠在一张摇椅上,悄无声息地睡着了,手里执着的书卷从身上滑到了地下,风一吹,呼啦啦翻过几页。
襄岚不忍叫醒她,替她盖了一张薄衾,将那书卷拾起来,悄悄掩在薄衾旁,又忙碌去了。
过了一刻,隐约听到有人细碎的说话的声音,卿羽皱了皱眉,张开眼睛,看到江皇后身边的绿萝,正在宫门口跟襄岚小声说着话。襄岚面色尴尬,绿萝一副盛气凌人的姿势,衬得襄岚更低人一等了。
“什么事?”她自摇椅里坐直了身子,手指触到角落里窝着的书卷,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看着绿萝拨开襄岚,朝自己走来。
“给清平公主请安。”绿萝略略一福,算是见了礼。
后宫之主身边的大宫女,自是要比其他宫里的人行为傲慢些,襄岚显然是气不过,卿羽却不以为意,问道:“你来我这宫里,所为何事?”
绿萝带着笑,道:“皇后娘娘半个多月不见公主去请安,心中十分挂念,便差我来探望公主。此前听闻公主凤体抱恙,不知现在可好了些?”
卿羽也不恼她这讽刺的话,平静一笑,道:“你都说了,本宫凤体抱恙,这件事儿宫中上下尽人皆知,父皇为此特别恩准本宫好生养着,免去了御前请安的礼数,母后不会不知,她尚无微词,你反倒对本宫问起罪来了。”
绿萝脸色微变,语气也软了几分:“是奴婢笨口拙舌的,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卿羽懒懒地伸了伸臂膊,拿起书卷随手翻了几页,似乎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也就放下来,看见绿萝还在面前站着,神情一动,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是母后身边的,可是她派你来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绿萝,连襄岚脸色都变了,绿萝吃了一惊,遂觉失仪,忙欠身道:“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惦念公主,特遣奴婢过来看看,若是公主得闲,皇后娘娘想邀公主去凤仪殿坐坐。”
卿羽哦了一声,也不多想,翻身下了摇椅,说:“本宫现在就得闲,那就随你过去吧,多日不见母后,本宫也甚是惦念呢。”
襄岚赶忙去搀扶她,满面担忧:“公主……”
卿羽却是视而不见,朝绿萝笑道:“那就走吧。”遂先行往宫门方向走去。
绿萝有些吃惊地看她走过,忙应了一声“是”,便匆忙跟上了。
凤仪殿里,江皇后正倚在美人靠上,一个小宫女站着捶肩,另一个蹲着捶腿,而她本人撑住额头,闭目养神。
大宫女红缨进来禀告:“娘娘,清平公主来了。”
听得这声禀,江皇后瞬间睁开了眼睛,不由眉头一凝。她是差绿萝去清平宫探探消息的,没想到清平倒亲自来了,她原本还以为,经过元宵夜宴那场事,从牢里放出来的清平会有所收敛,按理来说该是有所忌惮她这个皇后的,至少,不会这么痛快地就过来面见自己。
思量间,卿羽已来到殿里,朝着她端端正正行了个叩首大礼:“儿臣拜见母后。”
江皇后从美人靠上坐起,屏退了伺候的宫女,道:“起来吧,”又吩咐红缨,“给公主搬把凳子过来。”
卿羽谢过之后,便在一旁落了座。江皇后笑道:“我刚从皇上那里过来,你先坐会儿,我换身衣裳便过来。”
绕过宽大的屏风,红缨将江皇后身上略有些厚重的朝服脱下来,拿了一件轻薄些的衫子给她换上。绿萝在面前低低回禀着什么。
江皇后皱紧了眉:“你是说,她好像转了性情,跟从前的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