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纳兰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看见了自家爹爹坐在上方,冲着纳兰尴尬地微笑。
“爹爹,你还没有走啊?”纳兰小心地握了握拳,以免自己跳得太快的心影响自己说话。
他刚才和白芜走到了琅河边,河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白芜看着水里的倒影,问:“你是不是不放心二殿下?”
纳兰连忙摇头,他笑笑说:“二爷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我担心啊。”
白芜踢了一粒石子儿到河水里,涟漪泛起,晃碎了倒映在河水里的,他们的身影。
“纳兰,如果你真的是担心,那么为什么不回去呢?”白芜咬咬唇:“我知道你喜欢二殿下的。”
“啊,不不不,我和景哥哥都是男人……”纳兰红着脸摆手解释,到后面越来越小声:“那么,啊呜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明明自己是一个男人,但偏偏心慕的人,也是一个男人。”
白芜将手搭在纳兰肩上,笑:“很高兴你跟我说了实话。纳兰,你还记不记得,当日阿椤姑娘还是艳罗的时候,你写了一大堆鼓励她勇敢去爱的废话。”
“才不是什么废话!”纳兰抗议。
白芜摸摸鼻子,点头:“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的意思是,今天我就把你写给阿椤姑娘的话,借花献佛,原封不动地都送还给你。”
这时傍晚的风慢慢吹来,风撩起白芜的发丝,摇曳着像春日里的细柳,夕阳给白芜披上了很金黄色的光,轻柔得好看。
纳兰看着画风突然转变的白芜,很是感动,然后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写了什么,我有些忘了……”
白芜:“……”
“过来。”终于白芜冲纳兰敞开怀抱:“让姐抱抱你,别怕,以后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边的。”
纳兰自然大方抱住白芜:“你也是,以后你要是受了什么欺负,都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白芜十分感动地冲纳兰翻白眼:“那你先去帮我把牛凤莲揍一顿!”
“不干!”
“你刚才还说帮我呢!现在就这个态度?”白芜气得缩肩,抱住手臂:“哼,不开心了。”
纳兰去捏白芜的脸,笑:“苦着张脸做什么,快给爷笑一个。”
“纳兰,回去吧。”白芜挡住纳兰的手。
纳兰一听,将手堪堪留在空气里,一方面是白芜画风转的太快他有点跟不上,一方面他犹豫着开口:“我既然回来了,总得有一个再去泽州的理由吧?”
白芜看着被夕阳映照得波光闪闪的琅河:“需要什么理由呢?你喜欢二殿下,这还不够吗?而且,若是你待会儿回去,丞相大人还没有走的话,这样,便是命中注定了的吧。”
命中注定……
丞相大人在给自家夫人夹菜,闻言干咳几声:“咳咳,你娘非得留我吃个饭,我吃了就走。”说着,又看着丞相夫人说了一次:“这次真的要走了。”
丞相夫人点点头,冲着纳兰得意一笑。
纳兰便故意问:“唉,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丞相夫人吃着菜,像是无所谓却又很认真地回答:“至少能让你爹陪我多吃一顿饭。”
“矫情。”纳兰笑嘻嘻地说,随后自己也坐在一边吃饭。
丞相夫人却是难得正经,抬眼看着自家夫君一笑:“我这次还真不是矫情,能陪一次是一次。”
丞相大人和纳兰都若有所思,而纳兰的直观感受告诉他,或许他娘还在怀疑自家爹爹是否爬墙。而丞相大人只是笑笑,便自己动手夹菜:“纳兰,你娘就是这样,你别多想。”
丞相夫人欲言又止,随后也就只是笑一笑,说:“我现在很伤感了。”
纳兰不屑:“你早干嘛去了?现在伤感,怕是爹爹没空留下来陪你吃晚饭啦。”
一家人还是习惯性斗嘴,这个时候阿朹进来禀告:“丞相大人,阿芜姑娘说要见你。”
纳兰闻言一愣,连忙起身去看。
却见白芜背着一个小包袱,左脸通红的站在纳兰院子的门口。
“啊呜,你这是要去要饭吗?”纳兰指了指白芜身上多了几处裂口的裙子。
“会不会聊天啊你?”白芜抬脚去踹纳兰:“我这是在追逐爱情幸福的道路上,碰到荆棘阻碍的证明。”
“什么荆棘啊?乱讲。你脸上的巴掌印,这难道是白大娘给揍的?”纳兰小心去碰白芜脸上红彤彤的指印,立时疼得白芜表情扭曲。
白芜不忘带上她娘:“我娘是下了狠手啊,我现在脸还疼得麻木呢。”
“那,那为什么,你要这个样子?”纳兰仔细打量白芜手里的包袱:“离家出走?我劝你啊,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