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当时这件事情虽然闹得帝都人尽皆知,可当时雅间里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他们几人清楚,褚云清突然提起,想来是之前听沈临渊说起过。
当时她担心素心冲动,便也只能趁乱过去想要阻止素心,倒是没想到,一旁应付此刻的沈临渊,竟然还将她所做都看在了眼里。
“巡防营问道的,不过是他们应该听到的罢了。本宫还想着,能从夫人这里听到更多细节,却不想,夫人竟然半点都记不清了,倒叫本宫有些失望。”褚云清垂目看了夏初瑶片刻,终也只是侧身让开了身前的路,“本宫还要去上书房,便不与三夫人多聊了。”
夏初瑶作礼告别,纸醉也松了口气。
“三夫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夏初瑶只觉得肩头一沉,虽然没用多大力道,却刚好按在了她左肩的伤口上,夏初瑶疼得面色惨白,却不敢吱声。
“有时候,走对路比顾大局更重要,路都走错了,即便是一路到底,等着你的那个大局,也是错的,你说,本宫这话说得是不是有几分道理?”按在她左肩上的手没有松开,褚云清侧头,扫了一眼跟在夏初瑶身侧的纸醉,目光落在夏初瑶那张惨白的脸上,见她抿唇不语,神色颇有几分痛苦,手上的力道顿了一顿,随即松开。
“这几日本宫都在东宫,若是夫人想起了什么,不妨来与本宫说上一说。”
“……”肩头的痛还未减轻,夏初瑶转头看着褚云清消失在小道上的背影,蹙着眉,若有所思。
本以为褚云清是受了沈临渊所托,特意来关照打探的,可现下听得他这番话,褚云清这是在警告她?亦或是,在通过她,警告骊阳公主?
“三夫人,我们快些回去吧。”纸醉将褚云清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面上神色也颇有几分沉重,只想着快些将夏初瑶带回凤鸣宫之后,再去跟骊阳公主禀报此事。
等回了凤鸣宫,叫沉碧替她拆开绷带检查伤口,看到肩上本要开始结痂的伤口崩裂,一片模糊血迹,夏初瑶是又气又痛,想起褚云清便恨得直跺脚。
当时除却他们,身边还是骊阳公主的婢女纸醉,即便是夏初瑶反悔了,想要将受伤之事说出来,也断然不会当着纸醉的面说,褚云清那般问她,便是没想过她当下的处境。
他既然动手扣住她,自然是知道她肩上有伤,否则若是要说话,唤她一句不就好了,何须动手。
如今倒好了,得罪了太子殿下,这纸醉将今日之事往骊阳公主那里一说,骊阳公主便也对她会多了几分顾忌。本想着这次前来,即便打探不到消息,也可以跟骊阳公主和缓一下关系,毕竟那是以后要嫁进国公府,做她长嫂的人,如今倒好了,关系没有缓和,仇视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越想越生气,夏初瑶沉了一张脸,一旁替她伤药包扎的医女和沉碧看着,便也不敢吭声。
一屋子的低气压,一屋子的沉寂,没人开口,只有医女包扎时偶尔发出的声音。
夏初瑶气了片刻,等瞧见处理好伤口的医女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大概是太吓人了,刚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见偏殿合上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刺眼的光倾泻而下,随着晨光闯进来的,还有一个身量颇高的少年。身材高挑,看着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锦衣华服,一袭墨发只用锦带玉坠绑在脑后。
他是纵身跃进来的,刚一进门马上转身合上殿门,等靠在门边转身看到殿内情形时,才愣了一愣。
夏初瑶和身边的医女和沉碧将他这些动作尽数看在眼里,只等四目相对时,才都反应过来一般。
夏初瑶一把将衣裳拉来遮住半露的香肩,那边沉碧已经迅速挡在了她身前,挡住那陌生人的视线,刚想开口呵斥,却见那少年靠在门上,双手叉腰,先她一步冷喝一声:“不想死就给本王乖乖闭嘴,若是敢暴露了本王的行踪,管你是谁,本王都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声音压低,说得嚣张,听他自称本王,沉碧一愣,到嘴边的话便也压了下去。夏初瑶理好衣衫,也没有动,只是侧头越过沉碧去看门口的人。先前夜宴上,她是看到过大齐皇帝的三个儿子的,虽然隔得远,未看得仔细,可这身量,这容貌,都不该是褚云景和褚云舒中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