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说这位公子看起来好生眼熟,这不是沈家三夫人嘛?”不等穆玄青说话,褚云景已经拂开身旁与他同来的京兆府尹,几步入院,到了穆玄青跟前。
“民妇拜见二殿下。”夏初瑶先前听得下人来报,本想一避,奈何褚云景他们进来的太快,尤其是褚云景还认出了自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也只能垂目俯身作礼。
“夫人作这般打扮,倒是跟那次宫宴舞剑之时一般,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褚云景负手而立,眼下便完全不去管一旁的穆玄青,只是带着几分笑意,望着眼前女扮男装的人,“夫人既然在这里,那么沈三公子也在?本王昨日还听三弟说他今日约了沈三公子下棋,莫不是那小子为了推本王的酒约,故意哄骗本王?”
“回禀二殿下,家夫的确一早便去了三殿下府上。”本还想编个谎圆过去,听得他提起三皇子,夏初瑶便也只能实打实地回答,“妾身是出行时正好路过驿馆,因着府上有人受伤,所以特地进来请晋王殿下赠些伤药。”
里间的望舒和黛绿都听得动静,出来见礼。
也好在这次黛绿还在这里,屋子里也的确有望舒给黛绿准备的一小箱药,这般说,也说得过去。
“赠伤药?夫人真会说笑,难道堂堂国公府,连点伤药都没有?夫人即便是要欲盖弥彰,也该想点能叫人信服的理由才是。”褚云景听罢,却是挑眉笑了,目光扫过穆玄青的脸,又看了看一旁的望舒和黛绿,“本王听说,三夫人去望都镇的时候,曾与晋王同行,晋王在望都镇的时候,还与三夫人同住沈家别院?”
“本王同行和留住别院皆是沈三公子相邀,只因着途中本王的马车出了些问题,与沈三夫人没有半分关系。”穆玄青已是听出褚云景话中所指,不由得蹙眉,冷冷扫了一眼褚云景和他身后的人,“二殿下要搜查便搜查吧,沈三夫人是本王的客人,还请二殿下言语间注意分寸,不要平白诋毁沈三夫人的清誉。”
“本王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晋王这般着急做什么,这‘平白诋毁’四个字,本王可是担待不起的。”褚云景扬了扬手,叫了一旁的京兆府尹过来,“王大人,这晋王说本王诋毁三夫人的清誉,本王倒想问问你,这一个有夫之妇,趁着夫君出门,换了一身男装,身边只带了个小丫鬟,跑到别人院子里来,还支开了丫鬟与一个男人单独说话。这般景象,让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妾身与晋王殿下之间清清白白,并未做出半分僭越之举,二殿下怎可这般污人清白?”旁边的京兆府尹与沈家关系好,先前也见过夏初瑶,这会儿褚云景问,他自是不敢说什么。只是一旁的夏初瑶听到他这般说,已是站不住了。
她怎么觉得,这二皇子今日打这个搜查窃贼的幌子,刚好在这个时候冲进这驿馆里来,是故意而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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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门外有一个叫池光的人,说是有急事要见沈三公子,听说是跟沈三夫人有关。”承平王府的管家进门来报的时候,褚云舒刚合上拟好的折子,抬眼看见对面的沈临安已经豁然起身,他点头让管家将人带进来,自己也跟着沈临安出了书房。
池光是几步自屋檐上落下来的,急得连见礼都忘了:“三夫人今早跟秦公子出了府后,去了驿馆,属下刚刚跟过去的时候发现二皇子殿下也在驿馆,还带了京兆衙门的人,他们抓了三夫人,说……说她……”
余下的话,池光没有继续说。他今日有点事要办,一早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问起沉碧他们才知道,早上夫人去了天水阁之后就没有回落松苑,等他一路跟去驿馆,却发现褚云景他们已经在里面,还与夏初瑶他们起了争执,池光无法,只能到承平王府来找沈临安。
“我这便过去,”池光几句话间,沈临安面色一沉,转身朝着褚云舒作礼告辞,“家中有事,临安今日便先告辞了,奏折之事殿下可以再与柳相商讨。”
“等等,你过去,二皇兄未必愿意放人,不如我随你去。”见他要走,褚云舒将折子收好,叫住了他。
“殿下昨日才上了折子,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既然是家事,临安自会处理,殿下无需担心。”平日便也罢了,昨日褚云舒的关于晋国的折子才递了上去,若是这会儿跟他一起去驿馆,只怕被有心人会以此为由头,说三皇子殿下与晋国质子间交往过密,折子里有所偏颇。
“你春闱入仕在即,以你的身份,与那晋国质子牵扯太多才是不妥。”褚云舒缺摇了摇头,先他一步往外走,“二皇兄知道今日你在我府上,他做此举,便是等着我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