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些事。
命里注定的。
——
我抽着烟坐在车头上,眼睛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峦,表情迷离而放松。
太阳远远落在山的背后,只留下一道斜晖。
天快黑了。
向九擦着汗,从车头前抬头,眯着眼睛,温润的眸就显出几分锐利,“车子不行了,修不好了。”
我从车头上跳下来,身前是一条绵延的山路,身后是无尽的山路,路中央只有我们一辆车,车上都是食物和水。
“等救援?”我拿了瓶水灌了口,又把水递给他。
向九先是浇了脸,随后才往嘴里灌,喉口滚动,有几分狂野的性感。
他把水扔给我,“等不了,马上下雨了。”
他跳上后车厢,把雨布拉出来盖上,跳下来的时候,朝我挑眉,“我们现在逃命,还等着别人救?”
说完,他就推着车往边靠,随后找了几块大石头压在轮胎下。
暮光下,他微黑的脸上几滴汗水泛着光。
我知道他不是逃命。
他在救别人的命。
我们在车里静静等雨,车厢里空旷寂静,开着的车窗外徐徐传来一丝微凉的风,我顺了顺几天没洗的头发,感慨道,“好想洗个澡啊。”
向九坐在驾驶座正在擦拭自己的匕首,他身上起码有五只匕首,脚上两个,后腰两个,袖口一个,他把匕首全部擦拭完之后,才回应我,“后面喝的水够你洗一次。”
我无聊地翻白眼。
看他一一把匕首插回去,我才支着下巴,轻飘飘地说,“胖子那天用的是你的匕首。”
“什么?”向九侧头,眼睛凝了起来。
我撑着下巴,一字一句,语调极慢,“他那天,想杀我,用的是你的匕首。”
向九静静听完,勾唇轻笑,“你命大。”
他没有解释那把匕首的事。
我也没有紧紧抓着那个问题去问,也跟着笑,只不过这笑太过苍凉,“嗯,因为遇见了你啊。”
大雨突然倾盆。
雨水落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砸得车身震震作响。
我啃着零食,盘腿坐在座位上,盯着窗外的雨幕,侧头问,“向九,你真名叫向九?”
向九没说话。
隔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说,“不是。”
我“哦”了声。
伤口莫名有些发痒,我挠了挠,向九突然伸手过来打掉我的手,“别挠。”
我抓耳挠腮地非常难受,随口闲扯,“你有女朋友吗?”
向九这次回答很快,“没有。”
我没来得及“哦”一声,就听他问,“你爱他?”
我哑了声音。
甚至没法大笑着去反驳他指的是哪个他。
似乎潜意识里跳出来的那张脸就足以震撼到我自己。
我怔愣了片刻,恢复正常表情,还配上了一张嬉笑的脸,“怎么可能,泡友而已。”
实际上是,连泡友都算不上。
向九的话题跳跃很快,前一秒还是闲扯感情,下一秒就谈起正事,“他能保你安全,跟着我,会出事。”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这是拜托他给我买的,女士烟,大概是大凉山最好的烟了,抽起来后劲不怎么足,倒也还将就凑合过过烟瘾了。
“没事,我想跟着你,你救过我,我也该报报恩,古代那些文人还讲究什么,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呢,没事,我别的不会,只会做饭烧菜,等到了地方,我给你做几顿饭。”
我瞎扯一通,眼睛发疼。
金懿轩吃过我的菜,最后他娶了别的女人。
金余吃过我的菜,他抱着别的女人走了。
向九听着脸上没什么反应,窗外的雨一阵阵打在车窗上,电闪雷鸣那一瞬间,我看到向九侧头朝我说了什么。
我没听见。
我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向九突然低头笑了笑,颊边的酒窝很浅,仿佛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车窗陡然发出沉闷地敲击声。
窗外有人!
恍惚听到外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喊,“你挡道了!把车挪开!”
我紧张地捏着口袋里的匕首,就看到向九突然抓着我的手腕,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不多时,回来一身的水。
他让我下车,随后拉着我走到那群陌生团体,头顶没有伞,我们到那已经被淋成狗,他牵着我的手大着嗓门介绍说,“这是我媳妇,回娘家送礼的。”
雨天又黑又冷,灯光很刺眼,带头的大汉盯着我,用手电筒把我从头照到脚,最后吼了句,“成,一起吧。”
我以为这是一场救援。
却不知道,这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