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撒撒娇,卖卖媚,他便捧着棋谱跑去书房研究去了,把她落在身后气直跺脚,简直把她郁闷得都快吐血了。
所以,只有男人会为之所动的情况才能争宠,你怎么争他都一点感动的迹象都没,你还有什么宠可争?要争的,也就只有未来和前途了。
张姨娘暗暗地想,她女儿已经九岁了,想来婚事姑姑还能够寻门好的,可是她始终还得有个儿子,等她生了儿子才算有了依仗,可是儿子的前途和婚事……说起来怎么也有十几二十年呢,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说不得准,兴许到时候姑姑就不在了呢,到时候她还能指仗谁去?
所以,张姨娘想,倒不如先在府里站稳地位,虽然她是个妾,夫人的位置是想不来了,可若是能让卫巧的地位不稳,她将来生儿子养儿子才更安全顺利不是吗?
只是张姨娘怎么想都没想到,以前懦弱腼腆的石寻雪要的却不仅仅是卫巧地位不稳。
在离开张姨娘屋子时,石寻雪却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对了,早前我去见了爹爹,求了爹爹教我读书识字。”然后轻轻看了张姨娘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张姨娘示意桃花去送石寻雪一程,自个儿在原地暗暗揣摩石寻雪的意思。可是这句话太简洁,似乎是没什么深意,难不成她这句话只是说她有了靠山?
不不不,石寻雪特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张姨娘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结果。
等到桃红回来,见张姨娘正冥思苦想,不由得上前询问:“姨奶奶,您在烦什么呢?”
张姨娘瞅了桃红一眼,回道:“还不是方才大小姐走前那句话,我怎么琢磨着都像是有什么深意的样子,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究竟来。”
桃红微微一愣,没想到张姨娘会把一个小姑娘的话怎么翻来覆去的琢磨。毕竟虽然身份上看起来似是大小姐的比较高,但实际上,张姨娘明显比大小姐风光得意的,就算是二小姐,以前都是不拿正眼瞧大小姐的。
不过,桃红毕竟是个在府里摸滚打爬惯了的人,惯知那些你争我斗的东西,方才见张姨娘和石寻雪的那番话和姿态,隐隐也猜到了那些隐晦内涵,心知张姨娘怕是要和大小姐联手了。
于是这时便也为了得个功劳,卖个好,开始揣摩起石寻雪的话中深意来了。
主仆两人便在房中苦思许久,桃红忽然啊了一声,惊了张姨娘一跳,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你一惊一乍得干什么呢?!”
桃红讷讷地请罪:“对不起,姨奶奶,奴婢莽撞了。”
张姨娘不耐地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自责了,现在她没这个闲情雅致去计较这个了。
桃红见张姨娘神色不耐,心知她此刻心情一定很烦躁,也不再多说废话,将自己方才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
“姨奶奶,方才奴婢想到一件事。”
“你说。”
桃红斟酌着用词,缓缓说道:“说起来,还是读书识字这话点醒了奴婢,虽说女子不必考取功名有什么学问,可是咱们家乃是官家,小姐们就算不用有什么学问却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二小姐自五岁以来到现在也读了三、四书,女红也正学着,可是奴婢方才细细想来,大小姐极少出门,奴婢也没瞧过有旁人出入过大小姐的院子。这话……是不是在提醒姨奶奶,夫人没有给大小姐请女夫子,既然书都没读,女红自然也是不会的了。”
张姨娘仿佛被触动了脑中某个聪慧的经络,立马便被桃花这些话点醒了。“大小姐乃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大小姐,往后嫁出去肯定做正室夫人,怎么能不通书识字呢?既不识字又不通女红,这嫁到人家去还不得被笑话死?”张姨娘越说越兴奋,她似乎是察觉到了卫氏的险恶用心呢。
卫氏最会装模作样,她的香玲卫氏都给请了女夫子教导,怎么比香玲大好几岁的石寻雪也没请人教导呢?不过是看着石寻雪没有母亲撑腰,而且还格外懦弱不敢违抗她,从不向父亲告状吧?她这般狠毒,竟是不肯给石寻雪一个翻身的机会。在家中要被她欺压不算,还想毁了石寻雪的后半辈子。嫁到了婆家,不识字连账本都看不懂还怎么管家?如此一来定不会得丈夫尊重喜爱,又没有母亲撑腰,那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仔细一想,张姨娘想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石寻雪今年已经十四了,再过一年就能嫁出去了,卫氏却还不叫人教她识字,不教她管家,怕就是想着含含混混把她嫁出去,也不管她的以后了一了百了吧?
卫氏着实狠毒,石寻雪不过是个姑娘,又能妨碍了卫氏什么呢?不过是养她个十几年,待她长大了给份嫁妆罢了,又不是能继承家业的男子,竟然还要这般算计石寻雪,当真是阴险毒辣。
若是石良涣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卫氏这般算计……
铛——
张姨娘脑中仿佛敲响了智慧之钟,瞬间顿悟了。
她想,她知道了石寻雪的用意了。
“桃红,还有几天是十五?”
桃红笑了,张姨娘也想到了。“回姨奶奶话,明儿就是十五了。”
张姨娘满意地笑了,明日就看她的手段吧,她可一定要剥下卫氏那张伪善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就是袄裙,这种衣服好有气质哦,走起路来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