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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受罚的人里,除了一个妈子没有挺过去死了,其他人倒是都活了下来。
只是,虽然是没死,却也离死差不远了。照这个伤势,没一、两个月是别想下床了。更别说想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了,恐怕就连正常走路都有些难了,而且这伤筋动骨的,到了冬季时那才是真正磨人,病都得去半条,年年如此,后几十年都好不了了。
自打这一次厨房事件之后,整个府里上上下下算是再无人敢慢待石寻雪了。有如此前鉴,谁还敢撩虎须?
石寻雪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吃穿用度都符合起了一个正经的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了。
石寻雪一边跟着石父读书学琴棋书画,一边过这日子,时间也就这么一天一天迅速地窜过了。
转眼便过了十来天,已经是临近腊月了。
这时,石良涣也收到了洛阳来的公文,准备回洛阳了。
只是,回洛阳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这一回去便不会再回来平城了,因此,要做的事实在很繁琐。而此时,一直称病的卫氏也很适时的‘痊愈’了。
得到卫氏痊愈的消息正是,石寻雪明眸流转,微微一笑,说:“曼青,给我梳洗一番,母亲既然病愈了,该是去看望一番才是。”
曼青一愣,心里疑惑,却还是领了命,伶俐地给石寻雪梳妆打扮起来。
曼青依着石寻雪的指令挑出了一套衣裙伺候着换上,再照常给石寻雪梳了个双环髻,用蜜合色的缎带绑好。
“小姐,今日戴什么首饰?”曼青打开三层匣子的雕绘藤草鸟虫花样的珍宝盒,里面各式各样的首饰琳琅满目。
石寻雪随意瞥了一眼,她心底清楚的记得里面摆放的每一样首饰。“就戴那洒银株蕊海棠绢花和那对素银蔓草纹嵌珍珠耳坠吧。”
曼青从匣子最上层找出石寻雪口中的绢花,那绢纱堆成的海棠花有两对,一对胭脂红,一对烟紫色。曼青瞅了瞅石寻雪身上穿的衣裙色泽,挑了一只烟紫色的为她别在左边环髻上。而后,又找出那对素银蔓草纹嵌珍珠耳坠小心戴好。
石寻雪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内娟丽娇美的容颜,勾起一抹浅笑起身。
轻启朱唇,道:“走,我们去正房给母亲请安。”
石寻雪领着曼青并曼安、曼彤出了门,出了偏院,绕过花园,穿过一个穿堂,顺着抄手游廊走到正房,屋外的小丫鬟瞧见她走过来,连忙上前问好。
石寻雪笑了笑,颔首道:“听闻母亲病已康复,特来给母亲请安,不知母亲现在可有空闲?”
云霞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大小姐稍后片刻,奴婢先去通报一声。”
石寻雪笑容不变,依旧和煦温柔。
云霞撩起帘子进了屋子,刚刚‘病愈’的夫人卫氏立即看了过来,沉着脸问道:“外面是石寻雪?”
云霞缩着头,小心地回话:“是,大小姐说要给夫人请安。”
卫氏冷笑一声,说:“请安?她是巴不得我死吧!”语气甚是尖酸,夹杂着多日来积累的怨气,堪称是阴阳怪气。
云霞一听卫氏气性上来了,缩地更厉害了,唯恐卫氏将气发在她身上。这多日来,卫氏不知发了多少脾气,连三个大丫鬟们都受了不少委屈,她一个二等丫鬟,还是夹着尾巴做事吧。
屋里伺候的夏荷连忙劝说:“夫人,心里有气也不可这样咒自己呀。”
卫氏哼了一声,怒气冲冲。“都快给那死丫头气死了,还用得着我来咒么!”
春桃惯是卫氏的跟屁虫,见卫氏发火,为讨好卫氏便冲着云霞说:“请的什么安,怕是不怀好意吧!你去回话,就说夫人正在梳妆,叫她等着罢!”
卫氏一听春桃那对石寻雪充满了轻蔑不屑的语气,心口的气就去了一分,赞赏地看了一眼春桃,“对,且就叫她等着吧。”至于等多久,可就不一定了。
夏荷一听春桃的话就皱了皱眉,又见卫氏十分赞同认可的样子,更是皱得深了。
有心想要反对,只是近来卫氏脾性极大,一有个不顺就大发雷霆,她也因此吃了不少排头,有了胆怯,犹豫了一下云霞便已经出了门去传话了,再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夏荷只得沉默,看着卫氏因为让石寻雪吃了个钉子而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十分茫然。
曼青打那云霞面带难色地出房来便觉得事情不好,再见云霞吞吞吐吐地说:“夫人正在梳妆,请大小姐稍等片刻。”时更是高高提起了心。
云霞说让等着,却不带人进耳房,显然是要大小姐就在门外候着,这不是让大小姐吹寒风吗!
夫人这是要给小姐下马威呀!恐怕这个稍等片刻的片刻也不只是‘片刻’吧?!
石寻雪微微一愣,而后浅笑着应了一声,温顺地道:“既然母亲正在梳妆,不便打扰,那寻雪便在外头候着吧。”而后便真的依言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自个儿主子无礼,身为奴婢的云霞也倍感尴尬,感觉没脸去看石寻雪,脸上烧得慌。
原以为石寻雪会找个借口避开这明摆的刁难,毕竟她现在在府中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她完全可以离开,不受夫人的刁难。没想到却顺着夫人的话留下来,等夫人不知何时才会想起的‘召见’。也不知该说大小姐傻好,还是说她孝顺的好,夫人可不是她亲娘啊,何苦受这气?
云霞胡思乱想着,面上赔笑说了几句好话。
石寻雪站着,她一个丫头总不能坐着,在石寻雪跟前又尴尬得很,于是云霞只得随着另两个丫鬟一起站到另一边去,自欺欺人地眼不见为净吧。
左右好赖都是夫人,和她一个小丫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