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丽宛若瀑布的长发,道:“拓拔夜哲倒好,把这一扔,人便跑了,什么都不用管。”
沧澜微微笑道:“怎么,还羡慕起来了?”
东方傲天道:“不是那么个意思。要说别人投降敌国,好歹也要以身殉国吧,又或者是被俘,再或者是归属我国。他这么样的,我倒着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吼?”沧澜笑着嘟起嘴,作出不满的表情,“你是想要攻下江山,还是要攻略拓拔夜哲呀?你这么贪心不足,蛇吞象呀。”
东方傲天无奈道:“我只不过是想要他留下来,做个属国王爷罢了,这一块也还归他管。”
沧澜道:“这便是贪心了。况且,也难。”
“怎么个难法?”
沧澜道:“其一,拓拔夜哲已经死心了,他不想管着这个国家,也没有管理的壮志雄心了;其二,这个国家也不需要他了。你可知道,我往皇宫行来的这条街上,百姓都是怎么评价他的吗?”其实还有第三点,管理这个国家,承载着他对沧澜的沉痛回忆,如果依旧被这个国家束缚着,他便永远没有办法走出他爱着沧澜的心魔。只要有这个心结在,他便永远不会回来。
东方傲天便问:“怎么个评价?”
沧澜如实一一答道:“有贼心没贼胆,卖国贼,竖子,抛下子民的无情无义的贱人。”
“呵,”东方傲天无奈的笑了起来,“败者寇,是没有尊严可言的。何况他没有与他的国家共生死。”
沧澜便道:“我们应该强人所难吗?”
东方傲天笑道:“无妨,若只是难,即还是有法子的。”
沧澜摇头道:“虽则我不大认同你,但我还是会支持你的。不如便让我去劝说他吧。”
东方傲天深深看了沧澜一眼,道:“也好。”
沧澜便叹了一叹。
天依旧阴着,和在雪戎国的日子一样,永远的阴霾。
只是,永远的茫茫大雪真干净,变作了雾雨迷蒙,响雷大作。
问题在于——拓拔夜哲会在哪呢?
整片大陆几乎都被东方傲天占领了,他会停留在死敌的领土上么?还是会像伯夷叔齐一般不食周粟,宁愿饿死?
前者吧?
亦不一定。
他除了在凤朝,也可能在雪戎国,甚至可能出海了。
海?
沧澜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原西夏国领土内的码头上有大船在大海出航。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雨。
还是雨。
在这风雨飘摇的大海中。
一艘大船孤零零的,渺小得好像一颗粟米。
在这大雨滂沱的船上,人们却充满希望。他们从不想自己要往哪里去,有岸他们就停,休息完好,整顿好水源,便又上船,继续他们的旅程。
有时候也会有险情,但船上的人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不会丢弃对方,他们能够一起度过难关。有时候,在岸上也会有些趣事,他们可以愉快地度过一个季度;有时候,岸上的人会和他们语言不通,他们便会停驻脚步,饶有兴趣地学上一段时间。
什么烦恼,什么忧伤都让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