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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大雨瓢泊的声音,黎末跟博凌这种天生就不知道冷场尴尬的人不一样,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整天都不说话,但却没办法忍受有人的时候冷场。所以到哪她都是个活络分子,几乎是本能的表现她对这个世界的热情。
“uncle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来祭奠前妻的?别问我怎么猜到的,我这人看人最准了,我看你挂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独来独往的,满脸都是痛失人生伴侣后的禁欲像,人呐还是看开好。”
薄凌墨镜底下的眼已经溢满了杀气,他有一百种法子封住眼前这张嘴,但凡换个人……
薄凌默默沉了口气,提前预支了他下半辈子的耐心,面无表情的说,“我来祭奠我哥。”
“你哥?那岂不是很年轻,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啊,你看我爸死的也早,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话也没说过几句,说白了跟陌生人也没太大区别,但每年来看他的也就只剩下我。”
这话不知怎的就戳中了薄凌的痛处,他握住伞柄的骨节隐隐发白,直到雨停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黎末就没遇到过这么无趣的人,好在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黎末离开雨伞的时候,就又回到了跟薄凌的敌对状态,头也不回的独自下山去了。
薄凌看着她的背影,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回头看看某个早已经看不见的墓碑,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跟在后面下了山。
陈潇看着远远走过来的身影,见鬼一样把脑袋埋在方向盘底下。他也不知道跟着少爷出生入死过的他怎么突然这么怂,上次他自作多情的以为黎末给他的钱是为了挖墙脚,后来才知道那钱是给少爷的。哦他现在不是很想想起少爷看到钱后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害得他胆战心惊了一天。
不过她怎么会也刚好出现在这,这冤家路也太窄了吧!那少爷要是遇到她会不会……
黎末看看周围,一辆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她也不在意,准备边走边等车。反正她每年都习惯了,有一回她甚至就这样走回了家。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烧包宾利不情不愿的停在她身边,车窗打开,里面传出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上车。”
黎末看了看越发阴沉的天,十分从善如流的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门。
陈潇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不明白黎末为什么不坐后面,他透过后视镜对薄凌做请示,“少爷,我们去哪?”
“该去哪去哪。”
这就是不管黎末去哪,进城后就随便找个地儿扔下的意思。黎末好像没听见一样,直接歪着脑袋打盹去了。陈潇就顶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一路开到了南园别墅,再看黎末,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