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只见几个婢女正手持夜明珠照路,朝御书房匆匆而来,人群中央簇拥着的正是宁妃娘娘钟宁。
“皇上呢?”
“老奴…….老奴罪该万死啊,方才打个小盹儿,醒来就发现皇上不见了。”高晋自觉失职,慌忙磕头请罪。”
钟宁怒道:“赶快去找!皇上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是是是!”
高晋忙起身吩咐下去,派人寻找钟沉。钟宁看了一眼方才亲手去御膳房为钟沉熬制的姜汤还飘荡着丝丝白起,心中有些恼怒。
钟沉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暮云宫。小晴在第一时间,就给宁暮通报了消息,顺带连钟宁给钟皇上熬制姜汤的事也不漏提,但见宁暮听了之后,脸上倒没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眉宇间稍稍添了一丝忧虑。
在暮云宫殿内徘徊了片刻,她才忽热想起问起小晴:“皇上平日里最喜欢去什么地方?”
小晴不假思索地道:“如果是白天,就是御书房,如果是夜里,那当然就是咱暮云宫啦。”
“胡闹!”
宁暮的一声似笑非笑的呵斥,让小晴马上打住了嘴,但仍旧掩盖不住她那双眸子间露出的一抹淡淡的邪笑。
“外面雪大的很,皇上突然夜出,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
“娘娘,您放心吧!皇上文武全才,就算遇到什么刺客……”,小晴刚说到“刺客”两个字,自觉嘴滑,说错了话,忙连胜呸道:“呸呸呸,我这坏嘴,咱们皇上才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呢!”
钟宁从御书房回来再回到宁熙宫,其间来过暮云宫一次,想必也是为了钟沉失踪的事着急向来宁暮这边探探情况,怕就怕钟沉真的夜半兴之所至,拐来梅妃这边也不一定,但没在暮云宫找到人的她,失望之中不免有感到一丝庆幸。
一国之君失踪,毕竟不是什么小事。
宁暮想着钟沉若只是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走走,兴许溜达个半个时辰也就该回来了。但事与愿违,高晋派去的一行人,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这让宁暮心下有些急了,钟沉这是要把皇宫闹的鸡犬不宁吗?
望着天空中骤急的雪势,宁暮第一次感到寝食难安,有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转念想到了许淮生,当下唤住刚刚离去的婢女小晴,当即书写了一封信,捎她送去。
小晴心如一片明镜,兀自猜测梅妃娘娘此举定是奔着皇上的事而去。当下也不敢怠慢,匆匆提上暖炉,搓了搓手,带着一股只欠东风的阵势朝太医院东北角的药庐狂奔而去。
许淮生见来人是梅妃娘娘的亲身侍女,忙亲自相迎。
许淮生所住的这座由松木搭建,虽不像其太医院那般拥有“四梁八柱”的豪华阵势,但里里外外散透出的一股淡淡梅香,给人一种“暗香浮动,占尽风情向小园之感”如痴如醉之感。
药庐旁的一方碧池更是霜中一点红,一株娇小的寒松盆景,静静地生在池塘中央,孤削如笔,繁华落尽,它却独占青绿,让首次来到此地的小晴看得目瞪口呆。
“是小晴姑娘么?快请里面来暖暖身子。”
许淮生一身青布衣衫,手捻一株刚刚断了枝丫的梅花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见到小晴,初时还没认得出来,囿于天寒,小晴来到药庐时,整个人已经裹在了厚厚的御寒大衣之中,只露出了两只清澈的眼睛用于探路。她见到许淮生出来,忙一步化作三步,奔上前去,取出藏于袖中的书信交于他,一边呵着手,一边打趣道:“许大夫,晴儿奉梅妃娘娘之命,前来递赠书信一份。这份情义,日后你可别忘了还我呀!”说着匆匆离去。
“小晴姑娘!”
蹦跳之间,小晴的身影已经远去。许淮生搓搓手,拿着书信,将手中的梅枝一同带进屋内。待看了信的内容,得知妹妹宁暮欲约自己在荒湖边相见,忙收拾了琐事,颈间裹了一层围巾,便匆匆冒雪出门。
夜是如此清冷,颤颤的感觉如一粒碎石,轻轻地击在许淮生的心底,此刻的他,内心幽若一潭温湖,随着离荒湖的距离越近,越荡越紧。他远远望见,皇宫内灯火通明,一波又一波赶来的侍卫正在巡逻。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宁暮,细细碎碎的往日回忆,又回荡在肝肠。果不其然,小晴没有骗他,临近荒湖前,他渐渐放慢了脚步,看见湖边站着一个人影,喉间一股激动冲出,刚喊了一声:“宁儿!”身子不由地一抽搐,一把透着杀气的刀刃已经架在了句子的脖子之上。
“你……你们!”
许淮生这才察觉自己中计了,但两名侍卫的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而望见宁暮还在那里背对着自己站着,不得不暂时屈服,心中暗叹一声,极是无奈。
许淮生识得,这个用刀架在自己项上的方脸男子是御前带刀侍卫常卿,是钟宁父亲钟磊的心腹。这才恍然大悟,懊悔自己中计,竟信了那丫头小晴的话。
“许大夫,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赏月,还是赏美人啊?”常卿一脸狡笑地问道。
“让我过去,我有话对梅妃娘娘说!”许淮生望着站在那里不动不动的宁暮激动的说道。
“梅妃娘娘?”常卿带着一脸挑衅的疑惑问道,“难不成许大人,大老远冒着风寒霜冻,就是来这荒湖和梅妃娘娘私下……约会么?”这“约会”两字,刻意重重一顿。
“你别胡说,我约梅妃娘娘到此……”许淮生不知今夜自己怎么了,话语漏洞百出,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话说到一半,又立马收回。却见侍卫常卿露出一脸狡笑,一副落井下石
之色,反问道:“是你约梅妃娘娘到这里,还是梅妃娘娘约你啊?”眸中露出的一股精光,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