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王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乃是大姜旧王而已,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至于扭捏着么。”
赛戬扫了卫禹一眼,尽是嫌弃,可怨妇卫禹还有些不服气,小声的念叨着,“既然不扭捏那怎么不去递交好国书于羌晥。”
“这不是没有好机会吗?”赛戬想也不想道。
卫禹立刻不服气追问,“那王上此时可有好机会了?”
赛戬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己越来越聪明,还是身边人越来越傻,他往窗外西边瞧了一眼,“机会不就在西苑中住着吗?”
机会在西苑中住着?
卫禹面色中带着不解,他随着赛戬的目光扫向了西苑,突然想到那仲公子就在西苑住着,当下就明白了赛戬的意思,不禁面露惊讶,“王上不会是想把仲公子送回给百里先生吧?”
“嗯,不行吗?”赛戬一脸理所当然,并无不妥的模样。
“不是,”卫禹却着急起来,“那仲公子怎么也是带着大姜王城图纸,前来投靠王上之人,王上这反手就将他送回大姜,岂不是让天下贤能之人诟病,以后谁人还敢来羌晥一展抱负呢?“
卫禹说得倒不是假话,如今天下刚经纷战,各国还没安定,西昭羌晥大姜,谁也不好说谁会更强,而西昭更是广招天下贤士早早变法,若赛戬将仲演送回大姜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他赛戬苛待贤士吗?这自然是不好的,可是赛戬挑起眉头,问向卫禹。
“仲公子可是天下名士?”
卫禹低眸一想,摇摇头,“根本就没有听说这仲寅这名号。”
赛戬又问,“那仲公子可是敲锣打鼓招摇过市,让人皆知他来我羌晥?”
卫禹想着今儿去抓仲演的场景,好像他刻意闭着没有声张,卫禹又摇头,“这倒也没有。”
赛戬笑了一声,“那谁人知道这乃是谋士来我羌晥呢?”
卫禹好像懂了赛戬的意思,又不是很确定,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无人知道。”
“那不就得了。”赛戬挥挥手,“你当天下人都有千里眼顺风耳啊,我高鸣台发生点什么事都让天下尽知?别说本王把仲公子送去大姜,就算本王把他杀了,也没人知道,你的担心可真是多余。”
卫禹竟然被赛戬这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虽然无言以对却仍然觉得不合道义,他瞄了赛戬一眼,嘀咕着:“王上你这也太无赖了。”
这哪是什么君子为君之道啊!分明是市井流氓之法。
赛戬倒是毫无自责,他捏着笔又批阅了一份奏折,并将其胡乱扔在一边,“什么叫无赖,本王只是不拘泥于俗礼而已。”
卫禹跟在赛戬身边许久,还不知道他无赖本性,当即就翻了一个白眼,“王上只是借着仲公子去大姜罢了,那百里先生明明这么戏弄王上,王上还上赶着去。”
“胡说什么呢?捻儿什么时候戏弄过本王。”但凡听到有人诋毁百里捻,赛戬便不开心了,脸色都没有之前好看,卫禹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期望此番王上不会失落而归吧。
赛戬又何曾没有失落过,之前他刚刚出苍玉山攻占陶阳之时,百里捻离开羌晥去了北晏,那是他的极其失落又满怀怨念,而这次百里捻不告而别后他也有过怨念,可是有怨念又有什么用呢?百里捻是大姜旧主,这件事他已经明白,也知道留不住他,难道与他闹翻不共戴天吗?
说到底百里捻也并没有伤害到自己多少,他自怨自艾也没有用处,与其闹翻天还不如自己服软,在他与百里捻之间,他能奢望百里捻服软吗?赛戬苦笑一声,百里捻永远不会服软,永远不会跟你讲情义。
卫禹看到了赛戬的苦笑,从头到尾他都随在王上身边,不管王上怎么给百里捻辩驳,百里捻隐瞒身份不告而别之事总归是压在心中,而此时王上却要不计前嫌主动示好,卫禹只能感叹一声。
“王上的心可真是大呀!”语气之中还怀了点的怨念,
赛戬倒是毫不在意,反而爽朗一笑,自有一股子潇洒,“不大能做羌晥的君王?快边儿去吧你!”
卫禹也被带着笑了一声,还拱起手来,“是是是,吾王最是心胸阔达,最是君王之态!”
“臭小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你!”
赛戬一脚就将卫禹踹了下去,卫禹吃痛跌坐了地上,他怨气满满地看向赛戬,“王上对属下怎么就不能心胸阔达一点儿呢。”
赛戬扫了一眼坐在地上,满脸怨气的卫禹,“若本王不够阔达,你这小崽子早被赶出高鸣台了,还能让你在这儿跟本王顶嘴?”
“快滚出去吧!给本王去整理行装,本王要赶在年前去大姜。”赛戬没空再理卫禹,批完手中的奏章,便要考虑去大姜之事。
卫禹却皱起眉头,已经进了腊月,不日就到了年下,羌晥已经不是之前身在苍玉山内的羌晥,今年有过战事,年前王上还要论功行赏,怎么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去拜访大姜岂不是太赶了。卫禹不太赞同,他便开口道:“王上去大姜还要递国书,一来二去就到了年下,不如还是年后再去吧。”
“谁说本王要递国书?”赛戬头也不太抬道。
“两国交往不递国书?”卫禹更是不明白了,羌晥之内王上可以不安规矩来,可是两国之间若是不按规矩这可就要被天下人笑话了。
赛戬抬起头来,“谁说本王去大姜是两国相交,本王不过私下去给捻儿送个礼而已,难道要浩浩荡荡带着仲寅去大姜,告诉天下人本王把跑去羌晥的谋士送了回来?你刚刚还说怕引得天下贤才非议呢?这会子怎么像是脑子里钻进了肉虫一样?”
卫禹一愣,“王上,属下……”
卫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抿着嘴唇,他算是有些小聪明,而赛戬真是小聪明变成了大聪明,不按规矩来这条路上可是走到了头,他才不管你君不君王不王,而仲演也只成了赛戬前去找百里捻的理由,这位王上还真是让人没话说呢。
卫禹叹了口气,捡起地上赛戬批阅好的奏折带出去,只期望此去大姜会是一桩善事吧,赛戬私下去大姜自然不会带别人,只会带他而去,而到了大姜他又如何面对不告而别的莫湮呢,卫禹可没有赛戬那般阔达的心胸,第一次被友人放了鸽子的他,可是满心窝里的埋怨,比之之前赛戬和百里捻在邺陵分别可要怨气重得多。
外面的雪停了,月亮也从浓云中露出了面容,陶阳城一片安宁,只是此去大姜的路上也不知是否好走,雪是否挡住了去路,天是否不作美又下大雪呢?
卫禹瞧着天边的明月,一股子清冷袭来,屋内的赛戬也抬眸往外看了两眼,他眼底没了刚才阔达,反而有多了几分担忧,此去大姜,捻儿会是何种模样呢?
赛戬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