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的唠叨也跟着停下。
洗了个热水澡身体外暖洋洋的,喝了碗汤后身体里面也暖洋洋的,感觉幸福极了,她趴在他的身上,想着再玩一下就睡觉。
“刚才家里又坐着一个不同的女人。”盛世毫无睡意。
他一向不习惯和她讲家里的事,可今晚很抽风,他想说。
他想让她知道。
就算说出来没有任何改变也好,他也想说。
乔良缘没有动,她压着他,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知道他今晚肯定受挫了。平常问他他也不说家里的事,今晚她不问他却提了。但她也好奇,自小学后一直没有见过他妈妈,虽然她不去盛宽了,但以前学校开会都是盛奶奶去的,盛母从来没有出现过。
乔良缘问:“你妈妈呢?”
“被我爸逼去环游世界了。”盛世的语气含着嘲讽:“幸福吧,毕竟很多人的梦想都是扔下一切去环游世界,但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很恋家的。”
“……为什么呀?”乔良缘问了一个犯蠢的问题:“是和伯父感情不好?但你妈妈那样的人,虽然我那时候还小,但我还记得她很温柔呢,总会做饼干给我们吃,怎么要逼她走?”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贤内助吗,特别是盛父这么强大的男人,家里更需要这种女人啊。
“每次我爸罚我,我妈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帮我,我一生病她就紧张的不得了,觉得我妈慈母多败儿吧,所以就把我妈送走了。”盛世回忆起以前,眸里全是清冷,没有片刻情感:“可为人母亲的,看见接近零度的天气,老公还逼着生病的儿子用冰水洗澡,没有母亲不会担心吧。”
“……”乔良缘的手抓紧他胸前的睡衣。
无意识的一种状态。
是疼惜,是怜悯。
她相信这种事情只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里面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一个小屁孩要忍受这些,特别是以前盛世还白白嫩嫩的像个小菩萨一样,没有千锤百炼之前,他那时候该有多难接受啊。也难怪他的身体那么差,敢情都是小时候被盛父给虐出来的,真可怜。
乔良缘改为抱着他。
“上学的时候,每次有人和我聊天,事后都会被人围着盘问,你说我装高冷导致没朋友,可不知道他们都是被我爸给吓到。”盛世吞下这委屈已经很久了。不过长大之后,他对交友这种事不像小时候那么向往,因此有没有朋友对他来讲也不是那么重要,他身边有许平生和恒远够了,特别是有了她之后,更觉得不需要别人。
“你说这件事我倒是有印象,好像初中的时候,我被两个男人堵着问过问题。问我妈是干嘛的,我说我妈是照顾你妈的人,然后他们又问我爸,我说我爸是搞房地产的,大老板。”乔良缘回忆。
“……你怎么不和我说?”盛世没料到,乔良缘这么熟的人,他们竟然也不放过。
也要问。
他相信那两个男人不会说太过的话,可仅是问几个问题,那些人也远离了他。大概这样让他们产生了距离感,以及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脆弱的事,经不起一点的考验,既然和他当朋友还要经过盘查,所以对他们来讲,没有他这个朋友会更轻松吧。
“说什么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关心我呢!那时候上初中,我已经好几年没去过你家了,他们问问我觉得很正常啊!”乔良缘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真是有够蠢的!这么能傻白甜成那样?她应该往距离感,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往自己不配当他朋友这方面去想啊!
“……”盛世觉得有千言万语在心头但是难以诉说。
看来能做他的朋友,脑子都要缺那么一根弦。
就像当初许平生一样,被盘问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很受关注,乐呵乐呵的就把一切托出。还有恒远,仅推了推眼镜,说了句他家的企业在世界的地位之后,那些人就放过他们了。
乔良缘身体往上挪了挪,伸手抱着他的脑袋,从他抱着她的姿势,改为她抱着他。
不说话,仅是抱着。
他也不说话,两人无言,却又是最好的沟通。
只要人在彼此身边,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第二天。
盛世原本是要把她下楼和大家见面的,就算他不喜欢这个家,可这始终是他的家,他要带她见家人。但乔良缘死活不肯下去,还说他再强迫她,她就立刻跳窗下去回家。盛世没辙,只好叫佣人把吃的送上来。乔良缘美滋滋的吃完之后,又催促盛世去买指甲油,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因此她也没急着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