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慕容止微微一笑,“不用这么看我,凌婳月其实跟我并无多大关系,我只要身在千娇百媚阁就行,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慕容止便离开,凌婳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思索良久。
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冷情。
快中午的时候,秦越国京城满城素缟,忧伤漫天,各家各户偕老扶幼走上街道,身上自发的白衣戴孝。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就有不少百姓等在城中心的街道两侧,为了那个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的翩翩佳人。
早有年长情感脆弱的老者,擦起了泪水,一边相互传颂着这一代贤后的功德。
德庄皇后出身秦越国三大辅政大臣的莫家,身为嫡女,从小家教甚严,温婉贤淑,德行兼备,小小年纪莫家求亲的门槛已被踏破,如此闺秀,自然被皇家看中,十五岁入宫与当今皇上大婚。
大婚之后,皇上皇后两人伉俪情深,多次携手微服出游,路上打抱不平劫富济贫,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皇后更是每月初一十五亲自在京城街道施粥行善,慈爱温柔的笑容,毫无皇后的高傲架子,连小孩子都喜欢亲近,天下百姓纷纷言说,有此贤后,是秦越国之幸。
更有贤者称赞,此贤后,可与秦越国开国皇后比肩。
德庄皇后大婚后第二年,为皇上诞下一名皇子,也就是皇上现在唯一的子嗣,饶是皇家后宫佳丽万千,皇上与皇后的情谊,多年未变,羡煞天下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两个月前,秦越国唯一的皇子秦淮雨突然得病,落下双腿残疾,皇后因忧虑孩子而引发病症,卧于床榻之间,竟短短两月便香消玉殒。
德庄皇后突然殡天,让秦越国百姓伤痛不已,纷纷哀嚎,秦越国,再不能有此贤德之后。
而秦越国主秦殇,自皇后死后,终日惶惶,竟也多日不曾早朝,闭于皇后寝殿不出,再次执政时却已消瘦许多。
百姓再次纷纷感叹,有情人终不能白头偕老,真是可惜啊可惜。
凌婳月听着耳边对秦殇深情的感慨,对德庄皇后的怀念和赞颂,心中的恨意,宛若一条狠毒的毒蛇,在她全身蜿蜒。
本不想来的,可她还是来了。
秦殇,好一个秦殇,明明是背叛,却做的如此惺惺作态。
一个弑杀成性冷漠无情的帝王,却成了除暴安良的侠义之君;一个抛妻弃子有眼无珠的无情男人,却成了对发妻情深意重的重情之人。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性命不顾的男人,却成了有情有义的良夫慈父。
呵呵,真是可笑。
凌婳月冷冷的听着,水袖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指甲掐进肉中,滴滴鲜血滑落,偷偷滴落在青石板上,石板路上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朵。
“你在做什么?”慕容止轻喝一声,抓起她的手,看着上面已经翻飞的皮肉,一向笑容可掬的俊颜染上了几分怒色。
这是,他第一次发怒。
凌婳月出来的时候,本是想要带着芝兰玉树的,半路却遇上了慕容止,芝兰玉树挤眉弄眼半天,把两人独处的机会让出来,他们以为,慕容止终于懂得争宠,先是偶遇,再是同游。
慕容止倒是也没推脱,便同凌婳月一起出来了,本以为是她也同百姓一般想要送送那位人尽可敬的德庄皇后,却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凌婳月一路上很是安静,心里好像藏着很多事,他只是在一旁陪同,剑十一也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
直到听到百姓的议论,她才停下脚步,然后,慕容止便看到了她倏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懂医术,对一些味道,特别的敏感。
慕容止将她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仔细的为她包扎起伤口,“你忘了我说的吗,要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你的心悸还会发作。”
“你管的太多了。”不想被窥探心事,凌婳月仿佛一只刺猬,将自己包裹起来,全身的刺都向着外面。
“不管怎样,你不该伤害自己。”慕容止一边包扎一边说着,清冷的面庞此时温和了不少,长长的睫毛垂下,好似翻飞的蝴蝶。
“剑兄,我这里没有药,你可否去前面的药店买点创伤药过来,郡主的手这样恐会留下疤痕。”
剑十一不动,“郡主一向最爱美,若是留下疤痕到时候反应过来,生气倒是小事,万一拿剑兄开刀,剑兄你也知道,郡主生气的时候身边要有美貌的男人陪着…”
话还没说完,剑十一便纵身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