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着雨声,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时引听到了这不正常的声响后,蓦地转过头来。
在看到冯兮和的一刹那,他的眸底,便是有乌云翻滚。
顾时引将油纸伞甩到地上,大步朝她走过去。
冯兮和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得也越来越厉害。
她一时间,慌了神,不顾脚已扭到,想进去将房门关上。
“别想再躲着本王!”顾时引迅速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冯兮和的眼睫轻颤,她垂目道:“我哪有躲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本王?”顾时引的脸颊再凑近她一点,一字一句皆是掷地有声,“冯兮和,本王跟你说过,哪怕是永生永世,那你都别想从本王身边离开!”
冯兮和的心在不停地颤抖,而先前被压抑下去的怒气和愤恨再次涌上心头。
“裕王爷,你把我禁锢在你身边,难道就是为了让你随时随地给我一刀,要了我的性命吗!”她终于没有躲闪,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顾时引可以看到她的眼眸中,有明显的痛楚和怨怼。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缓和了语气,悄然说道:“兮和,对不起,是本王不好。”
像他这么高傲的人,在以往,根本就没哟跟任何人道过歉。而在她这里,却成了例外。
千言万语汇聚在喉间,他却无法跟她解释。
对于姬十六,他负有不可卸下的责任。如果她真出了事,他也绝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逍遥。
冯兮和一把拂开他的手,拉远了跟他之间的距离,漠然道:“王爷,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我的确是欠了你一条命,你想要收回去,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我有个请求,麻烦你下次再取我性命之前,先给我一封休书。”
若是没有前世冯君尧的遭遇,他们两人本来就犹如浮尘和浊泥一般,两不相干。
她想在临死前,把帐跟他算清,不希望,到死后,还跟他纠缠不休。
“休书?”顾时引怔了怔,只觉胸口一窒,“本王不可能给你!”
冯兮和听了也不恼,随即,她苦笑道:“王爷,你既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我,把我绑在身边又有何意义?”
“谁说本王不是真的在乎你?”顾时引眸中团聚的浓云更为厚重。
冯兮和回眸问道:“既然在乎,那你为何派了手持白象令牌的杀手,引诱我跟君逸到山林中去,想趁机取我们的性命?”
在一气之下,她便将所怀疑的事,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顾时引:“……”
我如果真的想杀你,还需要这么复杂?
而后,他便想到,一件对她来说,可以明显理顺的事情,若是没有其他人的误导,她又如何会想茬了。
她居然宁愿相信其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他的!
以往,身经百战,暗器利刃都无法令他感到痛苦,而此刻,她却像成功地持了一把匕首,将他生生剖开。
见顾时引不语,冯兮和又道:“王爷,你是默认了吗?”
“也对,当时,你为了避开顾锦城,特意来冯国公府,找我演了一出戏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决然离开我的房间时,我就该明白,你口中的喜欢,仅值多少分量!”
话落,顾时引微微晃神,想起了那个重伤而归的雪夜。
那个时候,他很开心,当面对顾锦城和他时,她选择了他。
“原来你是在埋怨本王那晚上冷落了你。”须臾,顾时引的薄唇微勾,她对他离去时的态度耿耿于怀,那说明,她在意。
“本王可以跟你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你想不想,本王都绝对会满足你!”说着,顾时引的手搁放到她的腰上,将她横抱起来,往室内走去。
“顾子裕,你放我下来!”冯兮和心中一惊,不断地捶打着他。
可女儿家的粉拳打在身上,顶多就跟挠痒痒一样。
冯兮和给屋内的千允和木兰幽投去眼神。
“兮和,你就是现今的裕王妃?”木兰幽也是在前一瞬才知道,她愣在原地,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没想到,我离开金陵后,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
“是啊,是啊。”千允附和着,然后,又着手,急匆匆地去把木兰幽拉出去,“木姑娘,屋子里太热了,我们还是先出去透透风好了。”
千允觉得顾时引看她的眼神看可怕,要是动作慢一点,可能都会被劈裂在当场。
如是想着,她和木兰幽,很快就没影了。
顾时引将冯兮和放到榻上,衣袖骤扬,挥闭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