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聂无双来到“紫薇宫”,玉嫔正散着头发与雅美人研究绣花样子,一见她来了,玉嫔似笑非笑地调侃:“呦,什么风把我们的婕妤娘娘给吹来了,雅美人去瞧瞧是不是外面的喜鹊叫了?”
雅美人见聂无双过来了,不由连忙站起身来,恭敬施礼:“婕妤娘娘来了。”聂无双扶了她起身,对着玉嫔笑道:“玉嫔娘娘这不是消遣臣妾么?前些日子没空,今儿得了空就过来瞧瞧娘娘,身子可好了些吗?”
玉嫔丢开手中的绣样,懒洋洋地道:“好不了,也死不了。”
她看了一眼聂无双,对雅美人说道:“快去把你先前腌的桃子脯拿来,本宫都馋了好些天了。”
雅美人听了不由笑着退了下去:“知道了。”
玉嫔看着雅美人的身影消失,目光如电地看着聂无双:“好不容易把那人拉下来了,怎么又让她又见了皇上?”
聂无双慢条斯理地说道:“皇上心中还有她,肯定要慢慢让他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他那么宠爱。要的就是皇上对她死心。只有皇上的心空了,才有可能再喜欢上另一女人,不是么?”
玉嫔细细想了一会,目光复杂地看着聂无双:“还是你厉害,知道蛇要打七寸。皇上碰上你这个妖精,恐怕也会被你折腾死。”
聂无双嫣然一笑,并不置可否。
玉嫔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繁复的鸳鸯绣样,幽幽地道:“也只有你才能如此置身事外,皇上……是一个能让所有女人都爱上的男人。但是你却不爱。”
聂无双美眸中一丝黯淡掠过,岔开话题:“雅美人如此美貌,还依然是美人,的确是委屈了。”
玉嫔诧异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一枝独秀并不好,满园春色才是春呢。”聂无双笑得眉眼处都是蚀骨的风情:“雅美人得宠的话,对玉嫔娘娘也有好处不是吗?”
玉嫔怔怔看了她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聂无双低下眼帘:“臣妾想要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安稳。还有玉嫔娘娘与雅美人的真心帮助。”
她抬起头来,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臣妾在应国只是一介弱女子,若再无依靠,将来一定更加凄惨。”
……
聂无双扶了夏兰的手,回了宫,临走前,她约了雅美人明日到“永华殿”中喝茶下棋。“紫薇宫”比较偏僻,以聂无双的位份还没有配肩撵,她走得满头香汗淋漓,只能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一会。
夏兰拿出团扇替她打扇,安慰道:“娘娘多走走也有好处,晏太医说娘娘身子中有不少寒气,需要活血才能驱驱除。”
聂无双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晏太医哪里是这么说的,再说多走走就能驱体内的寒气了吗?那本宫干脆去太阳底下晒几天不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主仆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地说笑,不由都笑了起来。夏兰见她心情甚好,又故意说一些好玩的见闻给她听。聂无双坐了一会,身上疲惫顿消,站起身来正要走,忽然看见不远处一处朱红的宫墙,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夏兰看了一会,失笑:“娘娘忘记了,这是佛堂前的‘藏经阁’里面有不少太后珍藏的佛经。平时很少人过去的。”
聂无双忽地起了兴致:“反正回宫也没事,不如去看看走走。”
夏兰也是个玩性大的,一听连连点头,遣了德顺回去,就陪着聂无双慢慢地向“藏经阁”中走去。“藏经阁”并不大,大约是两层的阁楼,掩映在翠色深深的树林之中,为了防火,整个楼阁都是用了石头砌成,只在外面装饰性的饰了精美的雕花木窗。
聂无双上了“藏经阁”却无人阻拦,正要回头询问夏兰,忽然书架拐角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经书,措不及防撞上聂无双。
聂无双只闻到一股檀香扑来,不由被撞得倒退两步。
“抱歉!抱歉,小僧不知道前面有人,施主可有受伤?……”那人连忙道歉,正说到一半,他诧异地认出聂无双来。
聂无双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原来是——清远师父。”
面前穿着一身朴素的缁衣麻鞋的正是东林寺中的清远。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聂无双,最后垂下眼帘,宣了一声佛号:“聂施主别来无恙?”
聂无双想起之前与他的争论,心中念头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本宫甚好。不知清远师父怎么会突然进宫来?”
清远清澈的眼中恢复平静:“是太后有旨意,请东林寺中几位高僧进宫讲经,小僧刚好在随行之列。”
聂无双顿时了然,高太后经常以讲经为名,招了不少外臣的命妇进宫,是讲经,还是借以拉拢人心,都已不是太令人难猜的目的。高太后之前在朝中势力元气大伤,她保不住那群忠心的手下,自然要再一次积蓄属于她的力量。
只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她年事已高,所谓日薄西山,比起萧凤溟尚是壮年又有雄心的帝王,谁还会寄希望于一位垂垂的深宫老妇人?
聂无双看着清远清俊的眉目,在心底替他惋惜:已经跳身红尘之外的人依然摆脱不了世俗别有用心的利用。
清远目无杂质地看着聂无双,忽然问道:“聂施主已经改变了主意了吗?”
聂无双听了诧异过后,回过神来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沉:“清远师父还不放弃说服本宫?”她美眸中含着嘲讽:“还是清远师父想通了虎害人还是你害人的真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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