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摘下一枝梅花,叹息道,“是以,婆婆一生都未告诉皇爷爷,她就是那个烤鱼的女子。”
唐睿猛地滞住,牧景继续说到:“在凤陵的时候,婆婆得了鱼,都会塞满梅花,她说这样的鱼不仅除腥,鱼肉还能格外的松软入口,她说小时候经常这样烤着吃,她说尤其带着佛音相伴的鱼,最是好吃。”
“为什么?”唐睿禁不住的问。
牧景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出声回答到:“不知道,婆婆隔几日都会在梅树下,安静的站上很久。”
“皇爷爷与父皇说,如果能找到那个女子,请好好的替他说一句话,他一直在等她。”
牧景给他手里塞上一枝梅花,说到,“婆婆一生都陪在皇爷爷身边,他却不知,或许,婆婆想他自己记起,也或许,婆婆本就不想他知道。”
唐睿握着梅花,默了很久,才说道,“或许,皇祖母想让皇爷爷留住最好的自己,毕竟后来,皇爷爷已经对她生了嫌厌。”
牧景安安静静的瞧着他,“如果,有一日,我也变成另一幅样子,你会不记得我或是讨厌我吗?”
唐睿伸手,揽她入怀,“阿景,我不会让你变成其他样子,我不是皇爷爷,有众多的妃嫔,我只要一个你,就够了。”
牧景勾下他,热烈的送上自己,身体里的梅香胜过这一片的梅林。
唐睿紧紧揽着她纤瘦的腰身,时而如剧烈的狂风席卷,时而绵柔如水,静静的流淌,不停歇的流淌。
白绫松散,飘挂在梅树上,慢慢的,雪地里纠缠着紫衣交叠的两人。
黄昏,江流和云近现身小院,牧景四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侧妃牧景,勾结邪教,不守妇德,枉顾皇家颜面,即刻免去其侧妃头衔,贬为庶人,三年之内不得踏入京都一步,违者,立斩无赦!钦此!”
“民女叩谢圣上洪恩。”
江流将圣旨递到她手中,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追溯的复杂。“皇上命你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务必离开。”
牧景点头,转身帮唐睿整理了衣襟,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我走了。”
唐睿紧紧抱着她,“阿景,照顾好自己。”
“好,你也保重。”然后她轻轻推开他,往后两步,“轻夏轻雪,我们走。”
云近扶着唐睿,望着前头的身影,听他问,“她走到哪儿了?”
“王爷,快走出巷子了。”
唐睿握着拳头,这一刻,他恨,恨那个让他看不见的人。
“她,看不见了吗?”他又问。
“嗯,看不见了。”云近收回视线,垂下眼睑,似乎说给自己听,又似说给唐睿听,“她很舍不得王爷,五步就回头看一眼。”
唐睿抿着唇,伸手,一朵雪花消散成水,他紧紧握住。
季锦也来了,她没碰见牧景,看见缚着白绫的唐睿,脚步怔了怔,走到他面前,问到:“王爷的眼睛怎么了?”
云近见唐睿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于季锦回到:“回王妃,王爷在狱中伤了眼睛,幸好侧……”他停了停,改了口,“幸好牧景发现,带出了王爷,轻夏已经治好了,她走时说,王爷后日应该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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