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想立上一功,在日本人面前邀功请赏,却栽在丁义和陈榆的手里。
“你和慈明,已经投降日本人了?”方江吸着烟,慢条斯理地问。
“没……没有,实不相瞒,本来我们也有这个想法,我该死,该死,以后坚决痛改前非……您也知道,我放走袁猴子那几个特工,本来是有投奔的意思,但那几个狗崽子过河拆桥,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后来,慈明说是和日本人直接联系,又说可以搭上日本翻译的线儿,只是一直没见动静,我估计,他也是在吹牛,这回我自己出来,本想抓了侯小光,献上一礼,先混进特务队里,也许能得个出身……这个,这个……”
“哼,想给人当狗,都没人要。”阿混在旁边奚落他。
“慈明原本就是白枫寺的和尚吗?”
“不不,他哪里是什么和尚,”跛脚龙靠着草屋的墙壁,神情萎靡,“先生,能给点水喝吗?我全说了实话,能不能饶我一命?”
方江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肯配合,就暂且饶你一命。”
“谢谢,”跛脚龙喝了一通凉水,喘了口气,“慈明原名叫林明,以前,当过一任县长,因为……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鬼勾当,我也搞不清楚,得罪了上司,县官弄丢了,还差点被枪毙,就这么成了和尚,哦,是他赶跑了白枫寺里的和尚,占了寺院……那时候,我是他手下的小伙计,后来才投靠的韦太保。”
“你们在盘龙湾,除了和孙寡妇勾搭,还靠谁?”
跛脚龙翻了翻眼皮,“您……您连孙寡妇都知道哇,靠不上,他根本就谁也靠不上,一开始,说能搭上翻译官,唉,他满嘴冒泡,吹牛不上税。这回说是去滁县能飞黄腾达,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唉,我也不相信了……不不不,我再也不跟他来往,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门楣上草帘一挑,陈榆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冲方江使个眼色。方江停止了审问,走出屋来,陈榆小声说:“项先生来了。”
从西方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影。一个高高瘦瘦,肩上扛了支步枪,是阿四。另一个挺拔魁梧,正是项先生。两个人穿过庄稼草丛,健步如飞,转眼便到了草屋跟前。
这两人外表更加狼狈,满身满脸的灰尘汗水不算,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条条,阿四半幅裤腿都掉了,项先生肩上的上衣破了一大块,布条耷拉下来。方江笑道:“打过仗了?还是钻过荆棘丛了?”
“都有,还不光这个,连老君的八卦炉都走了一遭。”项先生爽朗地哈哈一笑,“今天真走运,和平军三挺歪把子机枪追着我们,得亏阿四夺了条步枪,一个个点名,把汉奸们打得晕头转向,又在一个烧着火的砖窖里躲了一阵,差点把头发眉毛烧没了,才算逃出了包围圈。”
“痛快,打得真痛快,”阿四拍拍肩上的三八式步枪长长的枪筒,“要说日本鬼子造的这款枪,精度呱呱叫,比手枪棒得没法说,应该给日本东京的兵工厂记一功。”
方江向项先生报告了跛脚龙的事,项先生点点头,“很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咱们辛苦一遭,虽然没找到许群,但能逮住跛脚龙,也算是收获不小。阿混,你这个梢公,给咱们找条船,大家去河里开个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