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葱的爬山虎占据了堡身的半壁江山,阳光透过排列两行、绿得青葱的梧桐,洒下细细密密的斑驳光影,似乎有少年和少女在光影之下玩闹,但看不大真切,顶多瞥见几个胡乱窜动的移动小点。
西尔维娅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一种,类似于朝圣的表情来。
——那可是、X学院啊。
……
“嘿!这不是阿斯加德那个会打雷的大锤子神吗?”
一个咋咋呼呼的活泼少年音在她耳边炸开,西尔维娅悚然一惊,感到身侧有个人的气息靠过来——她闻到了一股泡泡糖混杂着曲奇饼干的味道。
她忍不住偏头看过去,一个凑的很近的银色脑袋正对着她手上的手机屏幕,隐约看见他嘴里还吐出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顺着姑娘的视线,他脑袋上挂着的黑框防风护目镜差点儿就戳着她的鼻子。
西尔维娅:“……”
这人好像……
有点眼熟。
“是的,是雷神。”西尔维娅斟酌着语气,想确认一下,“你是谁?”
一头银毛的少年这时候才把视线从那个奇怪的“罐子里的雷神”上移开,看见手机的主人这副明显是亚洲血统的面孔时愣了一下,嘴边的泡泡糖“啵”的一声破了:
“哦,你好,我叫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你长得真好看——就是和我妹妹比起来差点,你是中国人吗?”
西尔维娅:哦,快银小天使。
西尔维娅:长得没有绯红女巫漂亮真是对不住啊: )
姑娘默默的拔出插在心口的箭,转移话题:“怎么不说我是亚洲其他国家的?”
“哦这个啊……”皮特罗反应了一下,身子突然在原地中虚幻了一瞬。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糊了西尔维娅一脸。
头发往后飘起来的西尔维娅:“……”
重新变成实体的皮特罗嘴上叼着一块黑橄榄和熏肠口味的披萨——原本的泡泡糖已经不知道被吐到哪里去了——含含糊糊道:“饿死我了……我们学校里有个亚裔的姑娘,是这边出生的华人,姓梨。”
西尔维娅往柜台那边看了看,老板正对着收银台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纸币一脸懵逼。
她抽抽嘴角,收回目光:“……是姓李吧?”
——估计对方说的是X战警中的亚裔成员、可以制造“烟花”能量球的李千欢。
在半秒钟内完成了拿披萨和付钱的皮特罗:“哦对对对。”
他又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
说完,还没等西尔维娅反应过来他究竟希望她惊讶哪个点,银发少年就直接原地消失,不断的在西尔维娅左边、右边、桌上、桌下、门口、身后出现,伴随着忽远忽近的一声声“那这样呢?”“这样呢?”“这样呢?”……
再加上他穿的是一身亮银色皮夹克,整个人简直像是抽风的闪电——不是疯狂动物城那个。
头发已经被风飞成稻草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平平板板的说:“哇哦,我很惊讶。”
——行了么?(╯‵□′)╯︵┻━┻
——MMP变种人了不起啊。
……
好在皮特罗并没有在意西尔维娅的语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快要无聊到爆炸的人终于找到了有聊的乐子——“乐子”本乐·西尔维娅颗颗一笑——在抒发了类似“学校上课好无聊啊教授管的太严”、“好几天没吃曼哈顿的甜甜圈了有点想念”之类的牢骚,又把话题转到了西尔维娅手机里的视频上。
“那个视频是发在哪个网站上的?”
网瘾少年乐呵呵看完之后拿出自己的炫酷手机。
“我想转发到群里。”
微微开阖的彩色玻璃天窗透出窗外氤氲的薄雾。
浅淡的晨光将室内微微的灰尘打出光束,西尔维娅眯着眼睛,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
哦,胶体,丁达尔效应。
黑发姑娘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在松软的被子里眼神空茫、懵了好一会儿,又一次闭上眼睛。
——脑子里糊哒哒的,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头顶眼熟的木质天花板,这个梦让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三岁,在加拿大的十三岁。
那时候她刚刚离开保姆,搬来三楼一个人住,有点怕,但又不肯说出口,绷着个小脸,整个人倔得像是硬邦邦的大馕饼。
老头子,也就是她二爷爷,一个七十六岁的周伯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硕大的两米高的、粉色的、小猪佩奇,陪她睡觉。
那会儿她已经跟着二爷爷生活了好些年头,成天被他花式三百六十五度翻转整蛊。
所以小西娅收到佩奇的第一个反应是:这老头子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恶作剧?
然后研究了半天这只玩偶会不会在半夜发出猪叫或者发出激光什么的。
小老头就背着个老手,弯着个老腰,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捣鼓,一脸的“你找啊你找得出来算我输”。
当然她什么也没找出来。
然后她终于发现……
发现……
这踏马真的又是恶作剧啊摔!(╯‵□′)╯︵┻━┻
每天早上六点钟定时被“哼哼昂哼哼昂哼哼昂”叫醒的痛苦有谁能懂!!!
连机关在哪里都找不到啊二爷爷到底是不是有猫饼!
不过说起来……
她的猪呢?
她的猪呢?
陷在枕头里的黑发姑娘眼皮猛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样一个哆嗦。
她睁开眼睛,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眼瞳里的琥珀色在光下像是碎裂了一样。
梦醒来。
她的佩奇不见了。
她的二爷爷也不见了。
……
又是新的一天。
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依旧是阳光明媚,欢声笑语,书声琅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刚刚从餐厅吃完营养搭配完美、色调鲜艳有食欲、汉克教授亲手设定的早餐的小变种人们,嘻嘻哈哈、抱着书本、拿着小甜点、乐颠颠的从餐厅往学院教室走。
期间,他们不约而同的,用或隐蔽或光明正大的目光,打量着草坪上那阵银色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