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没有什么吩咐,臣告退,”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云驰利落的又给云皇后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坤德宫。
皇上过了年要选秀的消息像阵风一样迅速的刮遍了整个京城,满京城的人终于等到了另一只靴子落下来,纷纷抚额感叹早该如此。
而等圣旨下来,为了不惊扰地方,隆武帝特意将大选改为小选,这下更是皆大欢喜,百姓们可以安心嫁娶,而有心一争太子外家的各府,则纷纷行动起来,为家中适龄女儿备选。
锦阳长公主再次因为小选的事成了京城中的焦点人物,大家都将皇后上表恳请皇上大选的功劳归在了锦阳长公主身上。
当然大家不会认为是锦阳长公主这位大姑子的表章,才叫看似贤惠,实则善妒的云皇后有了惧意,但她的表章确实代表宗亲们提醒了隆武帝,他不只是个男人,更是个皇帝,也给了隆武帝一个台阶。
这几年勋贵朝臣对这位登基前不显山不露水一向低调的皇帝有了充分的认识:这位皇帝最是爱惜羽毛,事事要求尽善尽美,尤其是关乎到他的名声的事情,更是不容有一点瑕疵。
现在好了,朝臣,宗亲,外戚三番五次上书恳请,皇上“无奈”之下下诏小选,也算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因被纷至沓来的各府夫人给堵了门,锦阳长公主礼物备好了,帖子也送到恩义侯府了,偏人寻不到时间出门,另外也是她觉得有些无颜见云驰,索性借着这个借口,干脆将时间一推再推。
李静宜一直惦记着往恩义侯府去的事呢,可是左等右等,就陪着锦阳长公主接见各府夫人小姐了,根本没见母亲安排往恩义侯府去的事。
“唉,我这不是心里不安么?这当初上折子的事是我起的头儿,皇上现在真的下诏了,我哪儿还好意思往恩义侯府去?再说了,”锦阳长公主苦着脸看着成摞的帖子,“你说这些人,我哪儿能不见呢?”
李静宜要被自己母亲给气死了,“母亲是头一个谏言皇上选秀的么?若我记得不错,从隆武一年起,就有朝臣上书叫从民间选德才兼备者以备后宫了,这些年哪一年没有这样的折子递上去?”
“可她们,”锦阳长公主觉得女儿说的也没错,“那些人……”“那些人,母亲开府多少年了?只怕这十几年里接到的帖子,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吧?难不成她们到今天才想起来京城里还有个锦阳长公主?不过是发现能用得上母亲罢了,看到这些人,母亲不但不气恼
,反而礼遇有加,”
李静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锦阳长公主,转头又向一边的良公公跟朱姑姑道,“母亲的一切都是你们帮着料理的,怎么?难不成这些帖子里都夹了金叶子不成?”自家县主回来之后,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良公公吓的一缩脑袋,陪笑道,“县主恕罪,奴婢们也是想着殿下长日寂寞,既然有人愿意过来说小话儿哄咱们主子开心,那就叫她们来好了,她们为的是什么
咱们殿下心里也是有数儿的,反正都应了,跟都不应也没有区别不是?”
金叶子没有夹,但是良公公的私宅里各府的礼物都堆成山了,他相信朱姑姑也是如此,所以两人才默契的将人都引到了锦阳长公主跟前。
李静宜冷冷的盯着良公公和朱姑姑,“真是不错,什么时候我母亲的家都叫二位当着了,连应谁不应谁你们都替母亲想好了,怎么着?是不是锦阳长公主的印绶也交到你们手里才妥贴?”
这话太重了,良公公再不敢嬉笑,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儿道,“县主言重了,奴婢一身一体都是殿下所赐,除了忠心再不敢有旁的,殿下……”锦阳长公主也没想到女儿会为这个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又看跟着她几十年的良公公哭的可怜,轻咳一声道,“静娘,你这是做什么?良公公自来忠心,便是这次的事办岔了,那也是为我着想,这几天虽然累
了些,但是我也着实见了不少人,有许多若不是她们登门,便是过年朝见的时候,我也没见过。”“母亲是长公主,是君,她们是臣,无事不登门是为臣之道么?这样的人不打出去,母亲还见她们?再者,天子选秀,那是皇后的职责,与母亲有什么关系?母亲又要插手宫务么?”李静宜还是不肯放过良公公,“朱姑姑是后来进府的,宫里的事不清楚,良公公你也糊涂了?搁当初曾后在时,哪位公主敢这么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