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道。
秦家人?锦阳长公主更不高兴了,“你还愿意见他们?”
过年的时候秦家老大秦唯甲从山东任上回来,他三年任满,吏部又报的卓异,如今已经有消息出来,说是要留京了,过年的时候,是秦唯甲领着秦家人过来给锦阳长公主拜年的。
原本一切都好,秦唯甲本来就喜欢李静宜,大家几年不见格外的亲切欢喜,没想到落座之后,秦家老三秦唯丁竟然拿出廷前奏对的架势,谏起锦阳长公主跟李静宜来。
等锦阳长公主母女听完秦唯丁洋洋洒洒一大篇话,锦阳长公主已经气的柳眉倒竖,随时准备破口大骂了。谁家吃多了撑的,跑到主人家里,说人家女儿不该和离,应该反躬自省,好好跟夫家过日子,更应该为子嗣计,给夫婿纳上几房美妾。甚至连安国侯李远山,秦唯丁都已经写好折子等到开印的时候弹劾他
了,李家旁支子孙那么多,怎么可以将自己女儿留在家里招夫呢?这简直就是大不孝!若搁李静宜初回京城,秦唯丁找上门来说这些话,李静宜还有可能跟他辩一辩是非曲直,不过现在么,完全没必要,些许杂音,既不影响她和离归家,也不影响她晋封郡主,更不会阻碍李远山的计划,因
此李静宜安抚了锦阳长公主,静静的听秦唯丁说完,便示意朱姑姑开宴。秦唯丁这些心思,以前也只是在家里跟妻子兰氏叨叨过,甚至当时就准备跑长公主里来斥责锦阳长公主跟李静宜,硬叫兰氏不姓李也不赵的理由给拦下来了,又以李静宜事已有圣断的理由不让他写折子弹
劾,兰氏还以为秦唯丁已经被自己劝下了呢,没想到他居然等在今日跑来大放阙词!
秦唯丁却没有打算就此结束,他堵在正堂门口,梗着脖子道,“臣那里说的不对了,还请长公主明示!”他遗憾的看着一脸淡定的李静宜,“臣最痛心的就是郡主至今都没有想过自己错在哪里?而且你贵为郡主,当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若是家家都以郡主为例,夫家稍有慢待,便破门而出,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
?”
“老三你给我闭嘴!”秦唯甲尴尬极了,他没想到弟弟这些年读书竟然读迂了,“还不快向殿下跟郡主请罪!”
李静宜摆摆手,叹息一声,“大舅舅真该庆幸今天三舅舅的话是在我们府里说的,若是传出去,只怕秦家的女儿人人抢,秦家的儿子没人嫁了。”李静宜话音未落,秦家的女人们脸就白了,不论京城里都是怎么议论的,但凡爱女儿的人家,没有一个会舍得将自己闺女嫁到秦家来了,不满意就杀了?那秦家成什么了?而秦家的女儿,到了夫家,还不
是由着人家挫磨?!好端端的一次家宴因为冒出个秦唯丁,最终还是不欢而散,虽然当时秦唯甲就摆出兄长的架子怒斥了秦唯丁,还责令他回府重读圣贤书,但锦阳长公主对这一家子却有些不感冒了,虽然她也觉得秦唯丁有
些说法是对的,但是,不代表秦唯丁可以当着她的面,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指责女儿。李静宜一笑,“大家是至亲,哪里来的隔夜仇,再说了,大舅舅不是已经跟您道歉了?后来他还去见了父亲,替三舅舅道歉呢,还说已经跟三舅舅商量了,还叫他回翰林院去,”这么个硬脾气,还是个迂直
是非不分的,搁御史台不但害自己,也害别人。“对,叫他回翰林院最好,那地方清楚,他又是个爱读书的,就老老实实做学问去吧!”锦阳长公主对秦唯甲的安排挺满意,转而又忍不住劝李静宜,“其实那天他们回去,我也想了,虽然咱们都明白你的委
屈,但是别人不这样想啊,便是你三舅舅那样的读书人,不也觉得你错在先?”
“母亲您的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咱们要是这个时候帮一帮岚儿,也叫大家看看,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你也还是十分念旧情的,”锦阳长公主看着李静宜的面色越来越冷,后头的话没敢再出口。“母亲的意思,如果我不帮荣岚,便是心狠手辣的人?难不成荣岚的事,是我暗中设计的?念旧情?如果荣峙已经另娶他人,我一个和离归家的女人,如何还要念旧情?母亲也是读女四书长大的,这样怕不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