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等我一下,手疼。”
抓着盛夏的手又紧了紧,言涵嗓音里那微微的暗哑让盛夏的心底不由得软了几分,她抿了抿嘴,站在那里没有再动。
只是他说他手疼……
下意识地向着言涵的手看去,盛夏这才发现他手背上那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一道又红又肿的痕迹。
思绪蓦地跳跃,她隐约记得浓烟滚滚之中仿佛有什么掉落的东西向自己砸来,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痛感,那时的她只觉得眼花看错,可如今……
心底止不住地一抽,盛夏无意识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久违了的十指交错。
感受着他指尖掌心传来的熟悉的温度,盛夏站在那里,忽然就有些鼻子发酸。
又吵又闹的唐婉凝终是被言涵冷着一张脸差人送走,前往唐家的马车快速而过,盛夏仍旧还能够感受得到唐婉凝对着自己投来的恶毒目光——只是,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想害死自己的仇可以慢慢找她清算,又何必要破坏现在这份难得的感觉?哪怕,这一切最终都是镜花水月幻景一场,那,也让她暂时的沉迷下去吧……
眸色认真,动作轻柔,狭小的马车之中,言涵正小心翼翼地给盛夏烫伤了的手臂上药。
“忍着点儿,这些水泡必须挑破了再上药,不然药不起作用。”
银针刺破水泡的时候,言涵感觉到了盛夏手臂的明显瑟缩。
“可是挑破不会留疤么?我听说水泡让它慢慢吸收会更好。”黛眉轻蹙,盛夏有些担忧的出声问道。
饶是她素日里直爽来去宛若男子,然而也终归是个女儿家,又哪里有不爱漂亮的?
“一个半个的水泡还可以让它慢慢吸收,你的手臂已经烫成这样了,不挑破容易感染化脓,到时候会留疤更深。”
耐心地解释出声,言涵紧抓着她想要缩回去的胳膊不放,又道:
“我府里有一瓶很有效的祛疤膏,这几日就给你送去,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留下什么疤痕的。”
“那……以前的旧疤痕能除掉么?”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温暖,盛夏不由得话多了起来,语调里也染了几许孩子气的撒娇。
“应该可以,怎么,你身上别处还有疤痕?”英挺的眉头淡淡的蹙起,言涵用纱布包扎好了她的手臂。
“我从小就习武,受伤留疤自然是难免的。”撇了撇嘴,盛夏第一次有些羡慕那些自小就养在深闺大院里的娇小姐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们,肯定连双手都白净细嫩,哪里像是自己这般掌心虎口都有茧?
“也是,我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伤疤,宫里教习武艺的师父当年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
轻笑着出声,言涵又问道:“其他地方呢?还有没有受伤?”
“唔,没有了,当时就是被柳絮在墙上撞了几下,不碍事的。”被言涵脸上的笑容照的晃了神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盛夏赶紧摇了摇头,“真的不碍事的。”
“撞到哪里了?让我看看。”言涵嘴里说着伸手就要去探,却是被盛夏紧赶紧的躲了过去。
“那个,是,是后背……我,我回去让丫鬟帮着看看就好了。”顿时面红耳赤,盛夏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可,明明就是他的问题!
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但到底是个姑娘家,他就这样大喇喇的想要检查自己身上的伤,怎么能怪她躲?!
“害羞了?”嗓音里淡漠的笑意更浓,言涵在水盆里净了手挨着她身边坐下。
清冷的白梅香气愈发浓烈起来,盛夏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连耳根都是滚烫滚烫的仿佛刚刚在又油锅里滚过几遭。
嘴里想说句什么强硬的话来反驳他,然而半晌却变成了转移话题的问话:
“你今天一大早好好的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地跑到我家里去,又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自己走掉,你别以为你帮我包扎了伤口,我就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原谅你。”
抬头看向言涵的脸上气势汹汹,盛夏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落在言涵的眼底,反倒像是她在撒娇发脾气,非但没有任何威胁力,反而有股子莫名的可爱。
让他一贯淡漠冰冷的心底变得柔软起来,似是有什么在慢慢融化。
“嗯,早晨是我错了,我很认真地向你道歉。”
唇角溢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向来不惮于承认错误的言涵立刻道歉,只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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